王寻凡等四人暂且放下扫除的工作跟着妇人匆匆忙忙来到她家,妇人脚步有些着急踉蹌,几次跨过门槛好似要跌倒,进到屋内满室凌乱不堪,桌上还有半碗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的药汁,槐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脸色惨白双颊却映着好几个红斑,是一股死亡的气息。
王寻凡眼神暗了暗,心底似乎已经有什么确定下来了,他跨步上前,伸指搭在槐儿的手脉上,冰凉的触感下……已无脉搏。
「大人……如何?」妇人圆睁着眼布满血丝,焦急如焚。
王寻凡收回手,对上屋里三人的焦灼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死了。」
「不──!不可能的!」妇人拔声凄厉尖叫,她衝过去床边猛烈摇晃着槐儿的身体,不停地嘶吼咆啸着,「槐儿,睁开眼看看娘,别跟娘开玩笑了……娘在这儿啊……求求你……睁开眼……娘求求你了……」
看着妇人疯癲的行径,姜水临揪着心跟着疼,眼眶也有些红,他走到王寻凡的身边小声道:「喂,当真是没救了?他还这么小……」
「确实是没了脉……」王寻凡猛然一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先是推开已经神智不清的妇人,再一次替槐儿诊脉,甚至将耳朵倾靠在他胸口前,神情认真专注,眼底眸光一亮如流星滑过,他欣喜道:「还有薄弱心跳,快把所有窗子打开,繁耀去熬米粥。」
听见王寻凡的话,妇人懵懵懂懂抬起头,脸颊上泪痕未乾,哑着嗓子如破锣,「大人……槐儿他……」
「是我疏忽了,病重之人脉象薄弱有时会几乎探查不觉,更何况槐儿年纪小脉部短,更是难以探查,先去熬个米粥让他吞下充飢,我们也好寻其他方法治瘟。」王寻凡安抚着妇人,幸亏方才姜水临的提醒,才让他二度确认槐儿的心跳。
繁耀在王寻凡的指令一下就立刻动作,而姜水临很动作迅速将原本关的密不通风的窗子全部打开,一股凉风吹入,每个人都是心情一震。
另一边在医馆内的青沿开始打起了瞌睡,他眼皮厚重有如几万铅掉着,他屈膝坐在病床榻旁下,有一下没一下的半瞇着眼如小鸡啄米点起头。
这时已经接近夜晚,倒鉤似的皎洁月亮悄悄升起在渐灰的空中,一朵浮云悠悠飘过。
床上的年轻人轻微动了动小指,脸颊上的红斑淡了许多,无意识的翻了个侧身让自己躺个舒服的位子,床榻旁青沿被这个翻身给惊醒,他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伸手探了探年轻人的鼻息,鼻息下是平稳的呼吸,而不是之前的几近探查不到的轻微,他胸口涌起漫天的欣喜,年轻人全身也不烧甚至出着薄汗。
「这是好事!这是好事!瘟疫有解了!余大夫的药有效了!」青沿起身过猛,脚下一软差点扑倒,不过他还是傻气的笑着。
王寻凡一行人终于稳定槐儿的病情后,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医馆已经是接近子夜,乌啼虫鸣不绝,冲淡了几分碧城县的暗夜孤寂,因为晚饭没有吃,眾人皆是飢肠轆轆,一踏进医馆就见青沿双眼布满血丝几如渗血的恐怖,他乾瞪着眼再见到王寻凡的那一刻终于可以放松自已了,哑着声音,「大汪……我终于等到你了……余大夫製出药了,病人的情况已有好转……我……该睡……了……」几乎用尽全身所有力气说完,青沿双眼一闭昏睡了过去,倒在冰冷的地上,甚至微微发出鼾声。
青沿的话让大家心头都是一喜,再顾不得肚子的抗议,王寻凡上前一步伸手探察病榻上年轻人的额头,掌下体温正常,双颊红斑褪去。
「大汪公子,如何?」刘璋紧张的问。
王寻凡松了口气,笑如春风温煦,「瘟疫,有解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繁耀抱着倒在地上发出鼾声的青沿,也是难得露出笑容。
隔日一早,倒是精神饱满的余尚恆第一个起床,他伸懒腰打着哈欠从后院走出来,就见到那年轻人的病榻旁东倒西歪围绕着睡姿各异的所有人,他不禁心一暖,想是昨日眾人疲惫不堪,连移步去房间里睡的力劲都没有了。
他目光略略落在王寻凡亦是疲惫却平静的睡顏上,长睫宛如黑蝶双翅,刚毅的挺鼻如精雕刀刻般,黑发有些凌乱却不失倜儻。千头万绪涌了上来,这样身分高贵的人屈身于此,着实委屈,将来若能平反冤屈,定是史书上的一代传奇。
似乎是感受到余尚恆的打探眼光,王寻凡慵懒的睁开眼,指腹压了压自己酸涩的眉角,怕打扰还在熟睡的他人,他压低声音开口道:「余大夫的药甚是有用。」
「爷此次跟着解瘟,只怕圣上迟早会知晓,倒时爷的性命堪忧。」余尚恆跟着压底声音,歷经风霜的眼里有些担忧。
王寻凡一愣,显然没想到余尚恆就在这么光明磊落的说出来,他警惕的巡视了一遍周围,确认大家都还睡着之后他才缓缓开口,「余大夫,你说的话我不懂,我不过是礼部尚书身旁的小廝,圣上知晓与否并不重要。」
余尚恆也知道自己因为过于心急有些莽撞了,他带着歉意道:「是我言误了。」语毕他脚步越过倒在地上的眾人,仔细观察年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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