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原本想着终于风平浪静的姜家,却收到了荣乐公主元旦设宴邀请宫中各大臣需携家带眷赴宴的请帖。
姜水临瞪着手中的请帖许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姜听云倒是很淡定,一如往常喝着李桐留给她的凝神药汤。
「这贱人分明是衝着小姐来的。」芳华接过姜听云饮尽的空碗,神色不善。
「姊,你放心吧,我让人回了你身体不适不便前往便是。」姜水临将请帖给撕碎,咬牙道。
距离元旦尚有半月的时间,荣乐如此大动作宴邀各大臣,甚至要求必须携家带眷,想必各大臣也都在纷纷猜测此宴的目的就是姜家了吧。
如此,姜听云更不能让姜水临自己一个人去赴宴。
不只是姜水临跟芳华担心荣乐另有阴谋,就连王寻凡都是紧皱着眉。
「听云,还是回了……」王寻凡的话尚未说完,就立刻被姜听云打断。
「这宴必须去。」姜听云抬起眸,黑白分明的瞳珠高深难测。
一次又一次……姊姊为了他不得不入皇宫,姜水临死咬着下唇,心里是说不出的自责难过。
知弟莫若姊,姜听云自然知晓弟弟那瞬间有些苍白的脸色在想些什么,她淡淡一笑拉过他的手,「水临……咱们是一家人,困境就该一起面对,谁也不丢下谁。」
虽然知道姊姊说得很对,但在情感上姜水临还是心存愧疚,他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王寻凡也自知无法在劝说已经下定决心的姜听云了,他暗了暗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转眼间已到冬至,冬至那天,天清明朗,只是寒风呼啸不断让人寒毛簌簌,九修正指挥着人将码头上所需的物品搬到马车上,他远目黄花镇的方向。
多花了半月时间走官道,希望那小儿不是妄言才好。
「九修,大人为何临时改意走官道?官道不比水路,还得多花半月。」一旁忽然传来不满的异声。
九修皱眉转过头,「九莫,大人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在,不是我们能轻易揣摩的。」
同是在陈芴之身边的人,年纪较轻的九莫不比九修来得冷静自律,他撇撇嘴不以为然,「我听说了,大人是听了哪个狂言小子才改行官道的。」他笑了笑,建议道:「既然那狂言小子说的是你有血光之灾,那不如你走官道,我走水路,咱半月后在黄花镇相会如何?」
「九莫!莫轻举妄动,大人不会允的。」九修厉声斥责。
不过九莫向来衝动,轻哼了一声,不管九修的怒斥,转头身姿轻燕跳上原本准备在马头的船隻,朝着九修大大一笑,挥挥手道:「半月后见阿。」
九修眼见阻止不了了便冷着脸跳上自己的马,「出发。」
一路上水路都平安无事,九莫一脚翘在船头有些嗤笑,想着大人也未免太过小心翼翼。不过往往事发突然就在那须于剎那间,九莫脸色骤变,一个侧身险险闪过直射而来的利箭,那箭气如急流般穿梭而过,箭头莫入九莫身旁的椽木樑,箭羽颤动瑟瑟,可见射箭之人用了十分力劲,不死不休。
九莫滚了个身尚未站直身体,船身驀然剧烈摇晃,江波上浪花云涌波淘有如猛龙过江之势浪淘不断拍打船身,溅起浪花打了九莫全身湿淋淋,九莫狼狈的站直身体才见那原本的船夫早已倒卧血泊中,胸口上插着一隻与方才相同的的箭羽。
「哼,有趣。」他挥袖甩去额上滴下水渍,一抬头,船屋顶赫然站立着五个手握长刀蒙面黑衣人正如丛林中猎豹嗜血盯着他。
船底似乎被戳破了洞,船身倾倒一边连站都站不稳,江水漫上九莫的鞋底,湿濡感让他微微皱眉,嘴角却弯起,好似有什么好玩的事一样。
「那小儿真是不错,回个头小爷给他立个神像日夜膜拜。」
他的自喃刚落下,五名黑衣人一同飞跃上天,手握刀子直奔他而来,九莫如狡猫般身姿轻盈闪过,剑声〝吟─吟─〞森然万分,他回头一把小匕首从他右袖滑出,手落手起,快又准,其中一人的背上血窟窿如喷泉喷出鲜血,头一歪栽入江水中,原本清澈透明的江水缓缓晕开红墨。
其馀四人眼也不眨一下,脚踩着漫水无痕直衝而来,九莫被四人围在中间只用一把匕首抵住四把剑,他后仰弯腰柔软后翻,从脚下缝隙逃脱,只是船身不稳,早已摇晃半身入水,他来不及起身踉蹌一跌,手抵住船缘才没有栽入水,只是这一个闪神,却让黑衣人有机可趁,长剑直驱而来,滑过他撑着船缘的手臂,刺疼伴随着鲜血而出,九莫嗤了一声飞跃起身剑柄短握如飞箭弹身而出,一人来不及回头,颈上被薄如蚕翼的匕首给滑开,血流如注。
「还有三个啊。」九莫站在倾斜的船头,轻舔了一下染血匕首,漫不经心道。
这时剩下的三人也不敢在大意,与九莫对望,其中一人忽然低哑的嗓子道:「说出荣安王在哪里,饶你不死。」
九莫瞬间一怔,嘻嘻一笑,玩世不恭样,「荣安王不是在坟里吗?」
「少废话,故弄玄虚荣安王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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