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后无边无际的明媚原野。
这是我们都不识得的异乡原野,像是我俩的新生命,像终究盼来的一方梦土。
「要这么近。」他哽咽着说,臂膀与身躯不停发颤,分不清是使力过度,或是在压抑大哭一场的衝动。「除了这样,别的距离都太远了,我统统不接受,没得商量。」
「……进厨房怎么办?」
「一样,照例办理,」他用一种快要把我压碎的力道拥着我,「只要你准许我,我就要一直在你身边煮菜,一伸手就能抱到你。还要在你身边吃每一顿饭,能和你这样煮煮吃吃,颓废度日,我就非常高兴。我只想同你这个人过这一世,只有你一个人,你也不可以再让我四处去找,不可以和其他人过这种日子,这种日子要过到我们很老很老。」
他肩头的衣服慢慢被我濡湿。他还箍着我的手,害我连擦一下眼泪也办不到。我问他:「没节制地又煮又吃到老,你不怕我们两个阿伯吃到慢性病上身?」
「那我跟你挤同一张病牀吊点滴。」
「一定有一个人会先走,那,怎么办?」我拋出大绝招。
唐家祥震了一下,答不出话。臂膀松开了一点。
我趁机挣脱出一隻手臂来,兜起那副我渴盼了二十个月的厚实肩膊。
「这还不容易,如果有一个人先走,那便照我的老方法做,在前后两世的关卡留下记号。这样,后面那个看到了,无论隔了多久,总有一天,又可以重新追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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