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顾何!你忘记我了吗?」
白皙的皮肤变得黝黑,发型剪成时下年轻人流行的斜瀏海,唯一让我辨认出他的是那熟悉的脸庞。那混杂在平凡无奇的黄种人中俊美突出的混血儿面容,他很耀眼,却已不存在于我的眼眸之中。
我忍不住侧过头忘向沉一关的面庞,看着他,开口回应顾何的疑问,说:「我应该记得你吗?」
「瑋瑋,你别这样好吗?」
「我怎么了?这样的距离对我们才是最好的不是吗?」我悄悄握紧沉一关的手,想从他的掌心中夺取到一些些温存。
「难道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抓起我的手逕自放在他的胸口上。
「当年我给你了多少次的机会,你有理会过我吗?你连听都没听进去吧!」我皱紧眉头,想甩开他黏人的手。
「我后悔了,瑋瑋我真的后悔了。」他向我低声下气的求饶。
我们三人在大街上做出此行为,成为眾人眼中的瞩目焦点是可想而知的事,旁人经过投射而来的异样眼光以及不时停留脚步对我们的指指点点我全都看在眼哩,我能退缩吗?我能逃避吗?但我的双脚就像被上了三秒胶似的,僵直的小腿整个麻掉,我多想立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让他远离我的视线。
我以为再次遇见他时我会很坦然,但激动的心跳却代表着我曾经的爱。
深爱过,才会在乎。
倏然,沉一关跨出了脚步,将我拉到他的身后,他宽大的背影就挡在我的前头,遮蔽了我所有的视线。此刻的我,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襬,停不下的颤抖并不是因为我感到害怕,而是感动得发慌。
「苗方瑋,是我的女朋友。」
沉一关丢下这句话,扯住我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步伐,而这一连串的快转八点档剧情还没能在我的脑海中消化就被画上了完结的句号,对于他惊为天人的话语我吓得目瞪口呆,没入人群中前,我馀光瞥见了一脸垂头丧气的顾何佇立在人群中。
他很显眼,然而我们却已经不可能了。
时光不会倒转,逝去的爱情不会再重来,重来的爱情也不会美丽,曾经的伤痕未曾消失,一道结痂的伤疤,永远都会留下无法抹灭的痕跡。
走出了热闹的街道,扑面而来的咸腻的海水味道和着下雨过后的青草清香,沉一关拉着我的手直到走到了栅栏围住的尽头,我们才停下了脚步。
「喂……」他背对着我,我怯弱的朝他开口。
「嗯?」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我轻扯他的衣角。
「这么多年了,你对他还有感情吗?我刚刚是不是太鸡婆了,其实我可以让你回去找他的,这次的约会就到这里结束吧,回到我们的师生关係,回到从前,回到最初,两条平行线也行。」他依旧背对着我,劈哩啪啦的一口气全把话给说完,感觉仍然脸不红气不喘。
「喂……」我翻了个白眼,无奈的瘪瘪嘴。
「我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幼稚了点,只是看到你那么为难又不太想理他的感觉我就擅自做主了,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是给你添麻烦,我道歉。」
我仰头望着眼前这个人,从言语的口气中我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我找不到沉一关这个人,我只看见一个嫉妒心很强的小孩子在我面前懺悔,耐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扬,一种雀跃的心情如同音符般在我的心头上弹奏。
顾何啊,我说过要放下你的吧!其实我已经做到了啊,因为我的眼里已经满满都是他了。
只是,这种佔有慾,不能算是爱情的吧──
「沉一关,你闭嘴听我说。」我顾不得旁人的眼光,朝他大吼。
他怔了怔身子,不敢再开口说话。
「我确实对你的举动感到错愕,甚至有些被你的话语给吓到,只是不知道怎么,我心中却格外的彭湃激昂,对于你的所作所为,我一点也不反感。」我笑着摇摇头,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无言乱语些什么。
伸出手碰触他的身体,见他吓得动了下的模样,我不禁边带着笑意说:「沉一关,要不要来趟家庭访问?」
在回租屋处的路途上,我俩谁都没开口,但手仍然十指紧扣着,进门后悠然躺在地板上看书的沉一岭一脸见到鬼的模样直盯着我们瞧,手指指着我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结巴的厉害。
收拾好行李,我们二话不说便搭上出租车前往车站,其实时间一点儿也不紧迫,只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催促着我们。
就这样把一切丢给了留在台北的沉一岭,我和沉一关毫无思考的就跑回了乡下。搭上火车,许久不见的感觉涌上心头,想起初次来到台北时,乘上了复杂的捷运甚至运气不佳的碰上了扒手,身无分文的我遇上了沉一关。
转过头盯着闭目养神的他,我一下子看看窗外的风景,一下子瞧瞧他的脸蛋,像是一刻也坐不住的样子。
「你不要那么兴奋好不好。」他闭着双眼,用一种沉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