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纷纷往火源聚集,陆谨言血染白衣神情淡漠,与众人背道而驰。
陆谨言拐入小径,走不到半刻,却看花丛后有一女人放走黑鸦,反手折起绿叶射去,乌鸦发出声哀鸣当场爆裂,幻化成符纸碎成燃火纸屑,女人错愕转身,看见来人松口气,摆着笑亲暱喊道:“四郎怎么在这?”
陆谨言没有多言,走向黒鸦信物坠落处,陆谨言拾起一块刻有莲花的铁片,样式与给温容的那块信物相同,陆谨言拇指摸索莲花问道:“母亲,这是什么?”
看陆母立刻编出个蹩脚的理由,假得连三岁孩子都能识破,于此陆谨言有了大胆的想法,他举着铁片问道:“母亲是你告诉『他们』灵山的消息吗?”
陆母攒着衣摆苍白而精緻的脸庞上显露几分真诚:“四郎,母亲只是想救温容,我可怜她。”
陆谨言拔高声质问着:“救她?”
陆谨言止不住红了眼眶,哀切说道:“母亲,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我以为罢了。”
好多个以为,竟成了必然。
陆谨言原以为“莲花”是巧合,重回灵山那日,他花费许多力气,才在温容父母死亡处,那张木矮桌下找到用刀刻出的莲花。
母亲早与外人勾结,那日给了温容刻有莲花的信物,如果不是他发了疯顺着水路一艘一艘的船找,现在温容
陆谨言不敢想。
前因后果连起陆谨言捏住眼窝强忍悲伤:“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往日他有多兴奋与母亲介绍温容,今日就有多讽刺。
虽然见面时母亲对温容颇有微词,但之后她们和睦相处,有寻常人家的影子,正当陆谨言以为一切都要步入正轨时,幻想在顷刻碎裂。
陆母还在狡辩,但在陆谨言处处逼问下,她也崩溃了,她捂着脸恸哭道:“我只是想离开,我错了吗?我错了吗?凭什么我要像隻母猪被拴在这繁殖?”
“母亲,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相信我能救你离开?”
痛苦的又何止是陆母,陆谨言平日与陆母说得最多,便是“我迟早有一天会救母亲跟小七离开这里”,就在他即将宣佈这喜讯时,却跑出这齣闹剧。
陆母抱着头如女鬼尖声喊叫:“够了够了,别叫我母亲,噁心的东西,你们每叫一次母亲,我就觉得噁心,噁心得发疯,我从没把你们当孩子。”
“信你?我谁也不信,陆家的畜牲都是些口蜜腹剑的东西,净会做些糖衣炮弹矇骗人。”
陆母见无狡辩可能,索性破罐子摔到底。
“我此生最幸福喜悦的时刻就是,那五个妖孽,夭折、流产喔我告诉你我还亲自掐死了一个,原本你”陆母收住眼泪,她站起身颤颤巍巍走向陆谨言,双手掐上他的脖子收紧力道:“也该像这样。”
她撕破最后一层面具,不再做那时而颠狂时而慈爱的母亲,她做回最真实的自己,一个厌恶孩子、厌恶陆家、厌恶自身污秽血液的女人。
“陆氏孽种不该存于世上,我早该亲手掐死你们兄弟俩,然后再向你那妻子上吊自杀,让陆氏从此断后,可我仔细想,没了我,还会有其他替代品,所以我要找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嘻嘻。”
纤细的手腕不足以掐死陆谨言。
所谓杀人诸心莫过于此。
瞬间陆谨言全身血液冻结,脑中杂乱卑劣念头随着母亲的话语不断挑拨乱窜,但他还是咬着牙硬生生忍下。
愤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他拨开陆母的手冷静问道:“是谁?与你传信息的是谁?”
陆母向着陆谨言吐了口沫子,她说:“我是死了也不说。”然后神经兮兮笑道:“你那妻子,也活不长了,我绝对、不会让、陆氏孽种有延续可能嘻嘻”
剑光一闪,落地的头颅还在森森发笑,她撑大眼看自己伫立在不远处得“身体”,张着嘴吐出最后一口气:“陆氏我咳咳…我咒你们就此断子绝孙,永世不能超生,不得好死”
陆谨行抹了把脸,心灵已是千疮百孔,他继续前行,或残暴或阴暗的念头盘旋于脑海,乱得无法专注。
仅剩一个信念维系住摇摇欲坠的陆谨言。
我想见温容。
陆谨言踏入屋中看见铜镜中的自己,周身环绕戾气如杀神般满是血污,剑锋上还有鲜血滴落,转身出门。
不能这么见温容,她会吓到的。
他重新洗漱,冲刷所有不洁,然而罪孽已深刻埋在血骨中无法去除,镜中白衣男人带着浅浅的笑容,风华依旧,然而目空无物的双眼渗人恐怖。
陆谨言不想管其他的,现在只想静静的看着温容。
大抵是视线过于灼热,温容醒了,转过身,与他大眼瞪小眼,陆谨言挪到床沿重新替她扎好被子:“抱歉吵醒你了。”
温容突然伸手抚向他眉间。
方才竟看见他眉间生出艳红的堕魔印,还好是自己看眼花。
陆谨言受宠若惊侧脸贴上她的掌心,享受着睽违已久的亲暱接触,握住她的手,贪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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