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杀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馀暉柔和地洒落床褥,让躺在上面的少年彷彿变成了金色的天使。
不过,这少年没有翅膀。
他是属于地面世界的人。
原本,此刻的他应该跟最要好的朋友一起游乐,说不定是看什么好笑的影片,说不定是听对方说些无聊的笑话,说不定是继续前几天的棋斗……
但现在,他才不想要这种竟敢说他和哥哥坏话的人作朋友。
跟哥……做爱?
他从来没有幻想过跟女孩子做爱,更何况是跟男人做爱,更何况对象是自己的哥哥。
跟哥……做爱。
闔起眼睛,徐语辰想一窥这禁忌的异色世界。然而,跟哥哥共躺在同一张床的幻想才刚拼出来,幻想之门又马上关闭,上锁。
那是一幅不应存在的噁心画面。
可是,身体的各处,却被这来自妄想世界的黄色不断挑衅。即使画面已经被撇除于脑外,但「跟哥做爱」的念头已被刻入脑中,无论头怎么大力摇也甩不走这四隻字。欲念逐渐侵蚀着大脑的每一角,皮肤正骚痒地等待谁人的安抚,炙热的血液在跳跃、在翻腾、在渴望。
──渴望什么?
不知道。
不想知道。
快点……沉下去吧。
这种奇怪的感觉……
驀然,电话铃声自客厅传来,终断了徐语辰的自我挣扎。他慵懒地爬起来走出房门,拿起听筒后即无力地倒在沙发上,随意应了声。
「嗯哼,徐语辰啊。」那傲慢美丽的嗓门显然是出自正于法国渡假的大小姐萧沁华之口,她的语气非常轻松写意,週围还听到一点拍水声。这次她似乎不是问功课,而是极尽朋友之谊,向徐语辰介绍法国的特色商品以及询问他想要什么手信。可是才刚说了几句,徐语辰已经笔直地打断她的说话:「萧沁华,我问你……你跟我哥怎样认识的?」
「嗯?」
「听我哥说……你跟他是四年前就认识?」
对方没有回答,只有微弱的呼吸声由听筒的那一边传至这一边,为沉静的世界添置一丝气息。
滞止不动的时间,忽地,被水花挑起的声音所轻轻溅动。
「是呢……四年前就认识啊。那时你也有跟你哥一起来吧?」
「什……么?」
一起来?
来哪里?
四年前的……哪时?
「嗯哼,你忘了?啊,也对,你也只来了几次吧。」徐语辰越听越摸不着边际,记忆被重重迷雾所遮罩;偏偏那名少女却不容他多想,略带愁意地忆述当年事:「想起来,你们的父母真的很……奇怪,怎么会想毒死自己的儿子……」
头壳似乎被重重一敲,碎了。
有什么潜藏于深处的事物,好像化成徐徐雾气,细缓地越过裂缝溢出。
「你哥的饭菜被下毒了,那毒药是我们药厂的地下研发,慢性毒药。幸好你哥是在早期发现,直接拿着药粉来到药厂这边,要求解药呢。嗯哼,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认识你哥。」
那大小姐的话音相当平静,淡淡地叙述着曾经发生过的事件;却彻底渗凉了少年的皮与肉。
像这种荒谬绝伦的事……
既有印象,亦无印象。
这种事,应该,是绝对不会有印象才对的吧?
「唉……你哥是想秘密解决这件事吧?要不然,闹到公立医院的话,这种事情就会变成报章头条了。继续让父母谋害自己,又坚持不揭发父母的罪行,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对……当时的哥为什么还能忍住?
换作是他,早就──
嗯……?
早就?
早就什么?
……当时的哥?
徐语辰猛然摇头,思绪陷入黑色的漩涡里,平常的理性冷静也随之瓦解;而耳边有如恶魔的惑音继续兴起,搅翻着他的记忆。
被压制着的禁忌正被连根掘起。
「当然了,我们药厂不可能直接给他解药,只好叫他每天到我们这边乖乖吃药,顺便为他做个身体检查囉,我也是偶然经过才认识了你哥呢。他的精神很好,还对我笑呢,完全看不出是被父母落毒杀害的人……你哥喔,真的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跟他在一起会很舒服。」
当时的哥……
当时的哥,总是对他非常温柔地笑着,说只是出去一下,很快会回家。
很温柔,很温柔。
所以才会被亲生父母如此对待还不吭半句。
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
所以才会──
「嗯,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吧?好像是你跟踪你哥,发现他常常来医院才开始起疑吧。」
不对。
是先起疑,才跟踪,最后来到那间纯白色的私家医院。
接着的日子,因为他的坚持,哥哥只好答应他,每天黄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