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千隻怪物而变成怪物,那么每一百年我就会来取走你的记忆一次,而你还是必须为我们效劳。』
这代价的确是让诚有些吃惊,「取走记忆?」他反覆问道。
少年頷首,『死去的人也会被我们取走记忆,使者是不需要感情跟记忆的,那种东西很碍事,我们原本也不喜欢这么做的,但是这却造成许多太多事的人,因为自己的多情而擅自违背地狱的规定,再者……地狱可不喜欢洩漏太多事情。』
诚噤声,若是那样岂非太过悲惨,已经无法死去,每一百年却又要忘记所有的记忆。
『我已经有给你特别待遇了呢,毕竟你和一般人类不同,不然你是连一点记忆的资格都不能拥有的。』少年说道,一副宽待着诚的样子。
诚有些不满的问:「只是借助力量,难道你们就不能直接把这事情摆平?这样下去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吧?」
那少年奸诈的莞尔,『大错特错,你想想看这妖怪若是到人间肆虐会如何?会死很多人吧?地狱的工作就是审判一个人以及实刑,若是地狱忽然涌入许多人,我们的工作量也会大增,如此我们仓库中所收集的能量以及灵魂也会变多,那种力量能成为地狱整个动力,好让这系统继续运转,你说我们是得是失?』
诚厌恶的看着那少年,他瞬间明白地狱不愿意插手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整件事情插手反而是害了他们,更残忍的是,所谓的借助力量给诚,好让他消灭这妖怪
也就是消灭地狱的利益这点,反而成了所谓的「代价」。
但是他若不痛下抉择,所葬送的不只是身边人的性命,还有整个人间的安危。
「果然是地狱,将人命衡量为代价以及利益,我也没有退路了,把地狱的力量借给我吧。」诚定定的望着少年,这回少年倒正顏厉色,他眨了眨眼,忽然开口说:『付出代价后可不是说想死就能死的,忘记一切的滋味可不好受,如此一来,你仍执意要这份力量吗?』
诚不语,却没有改变脸上的表情,少年点了点头,伸出右掌凝聚了一股力量,而诚的手掌上浮出一个黑色的三角形。
『那是证明,当你在人间活了一百年后,我会取走你的记忆,而你也会失去自由,沦为地狱的使者。』少年说道,顿时诚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脚底窜上,红色的锁链再次现形,快速的缠绕上他的右手,少年脚下出现一圈血池,血池将他拉回地下,他颈子上的骷髏睁开眼睛以及嘴巴,两眼发出诡异紫光,一个个咯咯笑着,少年灿笑,对着诚开口说:『一百年后相见了。』
当少年消失后,四周的事物开始运转,诚右手一甩便将手上的锁链掷了出去,锁链锁定上怪物的手,便将牠紧紧綑绑,诚猛地往后将怪物牵制住,见到这一幕,幽冥愣眼巴睁,过了一会儿,才疾首痛心说:「看来你是借助了地狱的力量了……」
诚没有回答,他右手一扯,怪物的手肘化成片片肉块掉落在地上,英一跳回在地面,有些吃惊的回首望着诚,他也很清楚彼岸这边照理说是得不到地狱的帮助的,在出发的时候,幽冥确实也提及过借助地狱力量这回事,他心里有数,诚也是为了救自己才狠下心做这决定。
地上的肉块再次重组,要接回怪物身体时,好几道红色的锁链自四方窜出,如子弹般高速射出,直接将那些肉块紧紧插在地上,诚大步流星,来到怪物面前,他左手掌拉出一条锁链,直接环绕住怪物的颈子,诚左脚踩上妖怪的腹部,右手贴上妖怪的头,下一秒,诚右手窜出数百条锁链直接将妖怪的头撑开,血液四溅,染红了诚的视线,然而妖怪的腹部这时却大开,里头的骨头夹住诚的左脚,好几条血丝从诚腿流下。
妖怪翻了白眼,口中溢出鲜血,赤红鳞片宛若成千上万隻蝴蝶,翩翩向外飞散,妖怪的型态褪去后只留下一大片紫色肉块,真树的身体从那紫色肉块中浮了出来。
诚眼前的画面彷彿慢去了半拍,他拔起插在腰间的银色匕首直直往真树的心脏方向刺去,当刀埋入真树身体时,一道白光破出,弹指间,真树睁开了双眼,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疼痛,他微微的翕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
诚的脑子里灌入许多画面,他想起再次和真树相遇、想起真树每一次的笑容、想起那张哭泣的脸,以及说着「喜欢」的模样,若不是天意如此,他又何苦要把一把刀埋入爱人胸口?他又何苦要得而覆失,却仍寻寻觅觅到终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会想再报復、不会想再怨恨,只是单纯的期盼一个人回到他身边。
真树只是莞尔,那微笑彷彿替代着一句无法说出口的离别,真树身体往下掉,在这之下是一片什么都没有、最孤寂的漆黑,诚跟着真树一起往坠落,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真树,另外一隻手放出锁链直接埋入旁边的峭壁中。
一场惊梦,一场有惊有险令人惶惶不安的梦,梦中他紧抓着那曾经脱手的东西,可是这次,他是如此庆幸现实和梦中有着一样的发展,那人就在自己眼前,那双手确实沉重,甚至让诚喘不过气来,可是他打死都不会想再放开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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