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来迟了…」
「静思啊,你来得正好。」林叔瞧见,抬手招了招,等我过去,递给我一颗苹果:「喏,给你吃。」
书院是不能吃午点,就算水果也不行,坦白说,忍到了吃晚饭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高兴的接过,「谢谢林叔。」
林叔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
我把苹果收进书箱里,打算事情做完再吃,连忙脱下长衫,捲起袖子,赶紧去干活。
只要时间允许,通常我也会帮忙准备晚饭。
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帮忙削削果皮,洗菜等等,还有先帮忙把用过的锅盆洗起来,这样婶婶叔叔们后面也不会太辛苦。
而且,饭菜煮好,我也不用去前头餐室跟一堆人挤着吃,婶婶叔叔们会帮我装好一打碗,直接留在厨房吃。
有时还能加点菜…
就好像是今天,刘婶多弄了一道木耳炒蛋,不过份量不足以供应给学生,他们就自个儿留着吃。
「刘婶,这个真好吃。」我扒着饭,趁隙说了句。
「好吃吧,你多吃点儿,别留给你林叔了。」刘婶笑。
「那不成,我个儿大,要多吃,你人小,省着几口吧。」林叔一副怕被抢走了菜似的,连忙伸出筷子拦阻。
「静思都瘦到快飞了,还省什么…」刘婶拿把杓子敲开林叔的手。
「还好啦,我没有很瘦啊。」我说:「之前我朋友都说,我肚子大得像皮球一样。」
「他是唬你的吧——」后边的邱婶听见,喊了一句:「你那叫皮球,我这不就是怀了胎的?」
「你这没脸的,还敢说——」
「怎么不敢?这话还是我那死鬼说的,他说,不熄灯不能看…」
一群人笑嚷成一片,相互一言一语起来。
这些叔婶喜欢边干活边间聊,虽然我时常插不上话,但他们也不会嫌弃我小孩子,把我赶开。
不过好笑的话居多,就算我不知哪个点好笑,也能跟着笑成了一块儿。
不过,饭呢,还是吃那么一碗就是了。
吃完后,再帮忙邱婶洗好碗,我看着时间晚了才走。
回到房里后,我就先去打了水。
一直待在厨房里,身上都沾了气味儿,所以每天都得擦澡。至于头发,由于都是束发,倒没什么味儿。
不过好多天没洗了…
我想了想,就把头发解散,穿了件单衣长裤,又跑去打水的地方。这时候没人会来洗澡洗发,大部分都是窝在房里,甚至也不会出来走动。
我随便把头发打溼,搓了皂角往头发抹,只抹了几下,就赶紧用水冲净,然后整把握起来扭去了水,连忙收拾回屋。
我把门关好锁上,一边开始脱衣裳。
因为屋里就我一个,自然也不会特意去屏风后面了,而且算学先生若来,他也会先敲门,不过他通常不会来。
衣裳脱下后,湿淋淋的头发就直接贴到背上的皮肤,我微微瑟缩了下,才把巾帕拧了水,开始擦身。
『哢擦——』
很小的一声,可是我听到了,一时顿住,茫然的抬起头。
门被微微打开,侧身进来的人也抬起了头,望了过来,关门的手也是一顿。
屋里只点着一根蜡烛,不过被我拿了过来,此刻看过去——就是隐隐约约,瞧不清对方模样,就是觉得…
这人身段真好。
我恍惚的想着,嘴巴才动,忽地眼前花了花,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耳边只听得框瑯一大声,在这之中,还有一声极细极细的喀嚓。
喀嚓?我怔了怔。
裤脚…透出湿濡的凉意,是水翻了…
然后是脖子…
冰冷的,不属于自己皮肤的温度。
我根本来不及感觉整条手臂的痛楚,另一个疼痛随之而来——脖子上的手指收了一收。
「呜——」
我痛苦的张嘴,仰起头,目光撞进一双眼睛。
那是我从没看过的黑,就是在这种时候,我也觉得黑的很好看的眼珠。
「谁让你来的?」美丽眼珠的主人说,口气很沉很冷,空的另一手抵在我的肩上。
「呃…」我大张嘴,却只能一直喘气。
「是万家…还是…」
他说什么,我不明白,可让我来的…是…算学先生是姓林的…
「没…不是万…是林…」我用另一只手去扯脖子上的手指。
「……」
我仍扯着,感觉脑袋很胀,说得零零乱乱:「他…隔壁…林…」
「隔壁?」他似乎听得懂,出声疑问。
「林…先生…」我点头又摇头。
他沉默了一下,手劲儿松了点,才又出声:「…林子復?」
「是…」
话才完,就听一声轻嘖,便觉得气道忽地松了开,我一时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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