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于是就去了厨房,抱柴生火,跟着烧水…
傅宁抒将袖子挽高起来,站到灶台前,手里拿过洗净的菜刀,一点儿也不怕腥,弄起砧板上才从水盆里挑出的两尾鱼。
以前看吴婶做过蛋羹,印象里没有用到鱼呀…
我愣愣地瞧,就见着傅宁抒把两尾鱼都对剖成两半,然后仔细的挑出鱼骨拍碎,跟着还搁进了水已烧开的铁锅里。
我咦了一声,不禁纳闷脱口:「先生,怎么要熬汤啦?」
「唔,只是调味儿的一部分。」
「喔…」我懵懵地点头,目光不禁盯着那一锅汤,心里忍不住纳闷,这到底要怎么调味儿啊?汤不是用来喝的么?
「这得等上一阵子,你要累了,回房睡一会儿也行,好了我再喊你。」
耳边又听傅宁抒说,我看向走去水缸边舀水的他,脱口就说:「我不累呀,先生,我想在这儿帮忙。」
说着,瞥见灶膛内火烧得极旺,烧得柴堆劈啪作响,我就拿了搁在一边的烧火棍,低身伸去拨了一拨。
里头火星一点一点窜窜地跳,握在棍子的指头霎时被烫了一下,我不禁哎呀出声,手连忙往后缩。
忽地,手臂给一把扯住…
我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后退站了直,握着的棍子也被拿开。我转头看去,愣了一愣,小声脱口:「先生?」
「烫着了?」傅宁抒看来一眼,问着就拉起我的手。
他往有点儿发红的指头瞧了瞧,半晌才又抬起眼向我看来,眉头皱了一皱,低道:「…这么不小心。」
其实…唔,就被烫了一下,只是红了一点儿,感觉也没怎么痛的,我想着就要说没事儿,但对上他的目光,嘴里囁嚅了几下,忍不住就变成道歉了。
「对不起…」
傅宁抒松开眉头,语气淡淡的道:「…道什么歉?」说完,他默了一默,低声的问:「还疼不疼?」
「…不疼了。」我连忙摇头。
傅宁抒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拉了我就往外走。
我咦了一下,又愣了一愣,脱口疑问:「先生,去哪儿?汤还没…」
「那不重要,先给你上点儿药。」
「喔…」
上过药后,傅宁抒就没让我再回厨房里,说是会越帮越忙,而且一会儿厨房要是真烧了更不能收拾。
居然这样说…
哪有越帮越忙!压根儿…也没做什么啊,我忍不住一阵怏怏,早知道就不把以前差点儿烧了厨房的事儿说出来了。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呵欠没打上半个,可也无聊的不知做什么好…
那些书和图画,方才还一直觉得有趣儿的,可这时忽然觉得提不起劲儿去看。我闔上书,瞥见被烫到的指头已经没那样红了。
方才傅宁抒拿来一个木匣,从里面拿了一个黑色的小盒,打开是透明的脂膏;他在我指头上擦了薄薄的一层。
那脂膏不知用什么做的,闻起来很香,一点也没有一般那种药的味儿,而且擦在皮肤上,感觉挺凉的。
说到凉…我想了一想,就去推开炕床后边的窗。
外面一片银白,雪花飘飘的下。风其实是冻得很,可难得能见着下雪,我把袍子拢了拢,一早忘了生病才好的事儿,索性趴在窗台上看。
看了一会儿,就听外头廊院那儿有谁在说话,声音隐在风里雪里,有点儿含糊,好像是徐伯么?他在同谁…不是傅宁抒。
唔…那声音有点儿熟悉。
我狐疑一阵,下炕穿鞋走去外头瞧了瞧,真是见着了徐伯由另一头走来,身后还跟着…
咦,有客人?我一愣,跟着就睁大眼睛,忍不住惊讶。
那个人…就是林子復,正好也抬眼望了来,一双眼睛霎时睁得大大的,神情显得比我还惊讶。
他顿了一下,就抢过徐伯的脚步,没一会儿就近到我面前来,不等我开口问好,就出声疑问了:「你怎么在这儿?」
问着,他又回头向后面的徐伯瞥去。
「我去请公子过来。」
徐伯只这么说,就转身走开。林子復见着他走远,就立即再往我看回来,神情有些阴鬱,完全没有平时的和气。
我被看得莫名的怕起来,怯怯的要往后退,他忽地就伸出手来。
「——进去说。」林子復低声,一边往旁看了看,手上用力的把我推着往屋里进去,直到桌边才停住。
我一阵踉踉蹌蹌,差一点儿就要跌了,可林子復完全不管…
开始去书院的时候,因为他的帮忙才能留下,后来又换到书库做事儿时,也照顾我不少,只是,后来人换成了席夙一,但在舍房院里碰见,也会同我招呼,问我最近如何的。
——从来都没看他脸色这么严厉。
我惶惶的同他对看,一点儿都不敢吭声…
「你——」
林子復盯着我,出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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