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乾净后,我已经呵欠连连。傅宁抒让我上床去,跟着就把烛火吹灭,然后他自个儿像是也要睡下了。
我才躺好,把被子盖上,听见动静就不禁翻身过去,愣愣的脱口:「先生要睡了?」
「已经不早了。」
黑暗里,瞧不清楚傅宁抒的神情,只听到他这么说,跟着就感觉他躺了下来,拉起被子。
我看他真是要睡了,有些怔了怔。
「还不睡?」
耳边忽听傅宁抒低声,就感觉他侧过身,我一愣,对上了一双黑亮的目光。
「闭上眼。」
又听傅宁抒说,跟着就被揽近过去,他一手按在我的脑袋,让我靠到他的身上。
「快些睡吧。」
「…喔。」
我听从的闭起眼,但一闭上,更清楚的感觉到傅宁抒身上的味道,是一直以来都很好闻的气味儿,只是因为才洗净过,这会儿还带着点儿热气。
我偷偷地睁眼,瞅向面前…衣襟有些微敞的胸膛。
莫名的,脑中浮现起在戏楼的那段印象,我感觉心跳砰砰地快起来,心头生起一点儿侷促,以及…
唔,当时的那种古怪感。
我心里一阵惶惶臊臊的,很怕傅宁抒察觉了,慌忙的闭起眼睛,偷偷地吐了口气,想让自个儿快些睡过去。
只是,平时一会儿就能睡着,这日晚上闭眼好一阵,依然没有睡着,结果,隔日一大早的集会,就这么迟到了,还让柳先生抓个正着,多了一篇罚抄。
过了好几日,我才想起来遇见连诚的事儿。
不过,我没有对傅宁抒说起,也不知为何,就觉得有点儿难说起来,而且他也没有详细问过我跑去了哪儿。
啊,不是,他也不是没问,只是后来…
每次想到这儿,我又忍不住要想到那段印象,然后就会感觉侷促,不知怎么面对傅宁抒,心里头一股彆扭。
而傅宁抒这一阵子,和平常一样,对我很好,偶尔见着我做不对的,也会训个几句,脸色都是还好,没有再像当时找到我时,那么的冷漠。
老实说,很少见到他生气,以往他不高兴,最多就是脸色微沉,可那次整个人就冷冰冰的,有点儿可怕。
不过我知道,是自个儿真的不对,他才会那么生气——
我想了想,把写到一半的信给揉掉,决定这一段不要写进去,免得王朔看了又不给我回信了。
昨日,总算收到了上一封信的回覆,足足隔了一个多月。王朔从来不曾这么晚回的,信里也总是说些他自个儿的,但这一次信里,一点儿也没提他过年去京城的事情,一个劲儿都是在问我过得如何,然后又问周围的人如何。
这些,我以前就给他写过,那时他也没表示过意见,怎么现在又问起来啦?让我纳闷了好久。
唔,那要是把这一段写进去,肯定会让王朔担心,说不定要误会我过得不好。我越想越觉得没错,拿过了新的纸,重新写起来。
「静思,你写好字后,就能回去了。」
忽听席夙一开口,我正在写他的事儿,霎时吓了一跳,笔就歪了歪,纸上立刻黑糊了一块。
不过,我一点儿也顾不上字糊了没,连忙就折起信,说了声好,仓促的收拾起来。
最近课还是一样紧,但考试松了一些,只是不知为何,先生们都很忙——唔,其实别人我不清楚,反正傅宁抒近日以来,都很晚才回去。
每次他回去时,我早累得撑不住去睡了…
所以,趁着今天到书库来时,我赶紧写回信,省得回去忘了信,没法儿交给傅宁抒。
当然了,我没和席夙一说要写信,只是说练字,他听了也没反对,还让我直接用桌上的纸笔。
「明日你不用过来。」席夙一又开口。
我喔了一声,「先生,那我走了。」
「嗯。」
我揹起书箱,走了出去。
这时候距离吃晚饭的时候还早,我想了一下,打算去书室。
上午文先生的课里,提到了一本书,听起来很有趣儿,李易谦就说曾在书室看到过,若他今天去那儿,可以帮我找找。
老实说,放在书室的书也不少,找起来不算轻松,我当下就开心的点头。
说起来,最近李易谦心情都挺好的。
不管问他什么,都很有耐性,不像是以往,说没几句就走开,而且,还会告诉我每个科目该唸得重点在哪儿。
有李易谦帮忙,那些东西读起来容易了不少,回头我自个儿看就省了些时间,也不会打扰到傅宁抒忙了。
我走进去书室,望了一眼桌位那头。
那儿坐了不少人,有的正看书,有的在小声说话,而睡觉的也有不少。我瞧不见李易谦,想了想就往放书的地方过去。
放书的位置摆了好几个架子,从上到下都摆满了书,望着眼睛都要花了。
我很少到这儿来找书,大部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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