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往旁瞧了几眼,才用更低的声音说:「这次来的,我瞧着像是三皇子。」
咦——皇子!
我呆了一呆,忍不住想起曾经在戏楼看过的,那种皇子夺位继承的戏目。
在旁的邱鸣忽问:「你怎么晓得?」
「唔…」
那人含糊的应了声,只又说:「总之,我要说的是,陪同三皇子一块儿来的,应该是三王爷世子。」讲着,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下去,口气比方才更低,又隐约小心翼翼:「许多人都知道,那三皇子小时不住宫里,有段时间是住在三王爷府里,自然与世子感情不错,所以,三皇子过继给皇后,也是理所当然,这中间牵线的,大约是三王爷了,王爷为宁太妃所出,现今皇后也是宁家人。」
他扯了一下嘴角:「这宁家的势力眾所皆知,所以,这日后太子人选…」
「这种事儿不能乱说!」
邱鸣忽打断,口气有些不好,脸色也像是不好看。那人却没有不高兴,只唔了一声,就耸了耸肩。
邱鸣隐约往我瞧来,我莫名发慌,连忙就低下头,继续吃起饭。
气氛霎时僵了一阵,过了一会儿,才又听他俩聊起话。不过,谁也没有再说方才那些事儿。
后头他们先吃好离开,我才慢吞吞的吃完。
回去房里时还算早,我先收拾了点儿东西,就去了澡堂,洗好出来时,又碰着了邱鸣。
这会儿,邱鸣只自个儿一个,他看见我,和平常一样打招呼。但我正要走时,他忽然凑近,小声的说了句话,要我别说出今晚听到的事儿。
我看他难得的严肃表情,没敢问为什么,只连忙点头。
邱鸣像是才放心了,手伸来拍了拍我的肩,然后转身进到里头的澡间。
我再回到房里。
还是不见傅宁抒…
迟迟没见着他,脑里就又浮现下午的事儿——想起来,这会儿忽然觉得心口闷得慌。
我一阵颓然,懨懨的把东西都收好,然后去坐到案前。只是,书打开看了好半晌,一直停在同一页。
实在是唸不下…我大力盖上书本,决定睡了。
反正之前在书库,已唸过了一段,应该也够了吧。我脱掉外衫躺上床,拉开被子把自个儿裹紧,跟着侧过身。
闭上眼后,周围像是比方才要安静。
只偶尔听到窗纸被风吹鼓的簌簌声。但除了这个,连一下多的声音都没有——更加没有打开门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隐约模糊时,脸颊忽觉到一点儿温热,我惊了一下,霎时睁开眼,跟着怔了一怔。
床头烛光摇曳,傅宁抒坐在一边,正对着我打量,目光很温和。
「不舒服?」他问,贴在我脸颊的手挪了开,改来拨开我前额的散发,又轻轻的捂了一捂。
「没有…」我愣愣的脱口。
「是么?」傅宁抒把手收了回去,但再仔细的看了看我,然后又问:「怎么今儿个早早地躺上床了?」
我盯着他,半晌不禁低下眼,含糊的说:「就…睏了嘛。」
「看你睡得不大好,一阵翻来覆去的。」
我顿了顿,才低唔了一声。
耳边没听见傅宁抒再说什么,但就觉得脸侧再被摸住。
我一怔,不禁抬起目光,就看着傅宁抒俯下身。他凑近,轻轻地吮住我的唇,过了一会儿才分了开。
傅宁抒顺势侧身躺下,用一手将我揽得更近。他目光瞅来,温和的低问:「要继续睡么?」
我没吭声,但脸有点儿发热,手从被子里伸出,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傅宁抒微微一笑,把我搂住。
我靠在他身上,也伸手去抱住他。
这几天还是冷的,加上下雨,所以房里还是会摆上火盆,他套着的外衫衣料上,有着些微热意,似乎早回来一会儿了。
莫名所以的,我感觉松了一口气,但是,再想起来下午的事儿,心里又生出一股彆扭。
想着,我就松开了手,又忍不住脱口:「先生之前和他就认识了么?」
「……」
我微微抬头,囁嚅的又说:「就是…新来的学生呀,下午那时候,我瞧先生和他好像很熟悉。」
傅宁抒没作声,一手还是揽住我,但退开了一点儿,目光往我盯来。
「你提起,我倒也才想到,今儿个下午你们三人怎么会凑在一块儿的?」他这才出声,语调淡淡的。
…咦?
不是我先问的嘛?我闷了一下,但还是先和他解释,讲了一遍经过。
「原来如此。」听完,傅宁抒低道,然后沉默了一下,像是想了想才又开口:「他们两人,你不要与他们太过接近。」
我愕了一下,脑海浮现傅宁抒和李簌说笑的样子,霎时感觉古怪,以及有一点儿的闷。
我鬱鬱的埋怨:「先生自个儿才是…」
「我曾经救过李簌。」傅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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