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起听课,近半个月来,我从来没有看他分心过。
但中间课歇时,他却一步也没离开,只坐在位子上,兀自翻着书看。
而他没去找李簌,李簌也不曾来找他。
我觉得奇怪,但心里还介怀着,所以半句话都没和他讲上,也同样翻着自个儿的书。
午前最后一堂,是席夙一的课。
这一堂课,他取了孟子中的一篇当作题目,要大家以此发挥,作出一篇文章。
不过,我看见题目,着实发愁。
唔,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
意思不难懂,但要写成一篇内容,就有那么点儿困难了,我苦思好一阵,仍旧没有头绪。
周围的人,都在陆续提笔写着了。
当然,李长岑也是。
我瞥了他一眼,见他下笔毫无迟疑,好像没怎么用力想。
我盯着看,就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儿。
那次他帮我改曲谱,也像是现在,压根儿没犹豫,说改就改——真厉害,我想得佩服起来。
像是有所察觉,李长岑写着的手势停了一停,然后隐约瞧来。
啊——我不禁尷尬,有些慌乱的别开目光。
我赶紧提起笔,没有再多想,匆匆的写起来。
到结束时,我还写不到半面,但也只能草草的作结束,然后硬着头皮去缴给席夙一。
我垂着眼,战战兢兢的把文章递出去。
席夙一接了过去。
我抬起目光,忐忑的睇向他。
不过,席夙一就瞧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看他没有表示,我稍微松了口气,没有耽搁,连忙就回了位子,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
「路静思。」
正要走的时候,就听有人唤了一声。
我有点儿迟疑的转过身,然后就愣住——咦?是李长岑。
他方才不是走了么?怎么又…
我一阵疑惑,才出声问:「…什么事儿?」
李长岑走到我面前,两眼盯来,像是仔细的瞧了瞧,然后就问:「紧张什么?」
我訕訕的否认,小声的脱口:「…没有。」
李长岑微扬嘴角。
「一块儿走吧。」
我不禁一呆,霎时就咦了一声,跟着忍不住朝一个方向瞥去。
「看什么?」
还没找清楚人影,耳边就听疑问,我顿了顿,目光放回李长岑身上。
「没什么…」我吞吐的说,又停了一下,才对他道:「我得去书库那儿的。」
李长岑哦了一声,却道:「那也无妨,我跟你去吧。」
我再咦了一声,忍不住就脱口:「那李簌——」怎么办三个字还没讲完,就看李长岑眼眉微动。
我连忙闭住嘴,心里不禁忐忑。
但李长岑却一笑。
「理他做什么?再说,我也有自个儿想做的事儿。」他这么道。
我愣了愣,然后懵懵的点头,但心里就忍不住疑惑——他俩吵架了么?
「现在能走了吧?」
李长岑又问。
其实,我感觉有点儿为难,但…
我一阵支吾,半会儿也只能点头了。
一路上,我不禁走得有点儿快,一逕低着头。
但李长岑丝毫不以为意,偶尔还来问几句话,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到了书库那儿时,里头不见半个人。
不过,前日就搬了好些书到后头,所以我没等席夙一过来吩咐,就搁下东西,先去整理起来,没多管李长岑做些什么。
那些书有好几堆,我先搬起其中一大叠。
但书装订的大小不一,抱起来实在有点儿吃力…
我怎么都挪不好手势,有几本眼看就要从中滑落下来,忽地,有只手伸了过来,帮忙扶了一扶。
我怔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手的主人。
「我帮你吧。」李长岑道。
我觉得侷促,就吶吶的脱口:「不用啦,我自个儿来。」
「没什么的。」李长岑道着,就伸手过来,把我抱着的书给接了过去,跟着又问:「往哪儿放?」
我还愣着,听见了才赶紧伸手指了一指,对他回答:「那边。」
「嗯,那你接着把其馀的书,慢慢的都抱过来吧。」前头,李长岑转过了身,一边又道。
我咦了一声,心里有点儿迟疑,但还是按着他的吩咐去做了。
不过,平白多了个人帮忙,心里总觉得不稳当,更何况,帮忙的又不是一般的什么人…
因为平常李长岑对人都很亲切客气,所以,我时常没去记着他的身份不同,但经过昨天,就没法儿不去在意。
我忍不住小心翼翼,李长岑说什么,就赶紧做什么。总算,这么一来一往的,那堆书很快就被整理了大半。
「对了,这里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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