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刻板,在我看来也觉得无趣儿。
我不禁说了出口。
他一副意外的模样儿,讲出一句啼笑皆非的话。
我睇了他一眼。
「我要是睡着,那谁来讲课?」
他状似恍然,「说得也是…」
我未接腔,正走至转角,便顺势打发他走了。
过了几天,我去厨房取东西,不想却见着他。
他坐在桌角,正吃着饭。
约莫闻见我的声音,他抬头看来,神情愣了一愣。
学生们一般不会到这样的地方来,我不禁奇怪,遂地问他为何在此。他面露迟疑,半晌都不吭声。
进来时,我听到林叔正与人说话,约莫是同他吧。
兴许他小孩儿心性,对出入这样的地方觉得无所谓。我原是这么想,才听刘婶讲了起来。
林子復为他说项时,我只以为他家里一时困难,因此…
我瞧他已搁下了没吃完的饭,慌慌张张的去忙活儿。
我寻思一会儿,便问了林叔原由。
待他回头,我让他一块儿离开。
他显得无所适从,一路默默的跟着。
我想了一阵才问话,这才知晓,他到书院来的第一日开始,便去了厨房里帮忙。
一直以来,书院里有哪个学生须得如此的?我想不到。
厨房的活儿繁重,即便他不过作些杂事儿,可也够累了。我也才明白,他向来晚归,精神又差的缘故。
再仔细的问,原来是林子復安排的——他可真会安排。我隐约心烦,不及深想就开口要问他家里的情况。
但话才脱口,我便打住。
即便知道又如何?若是知道了,他家里人连日子都没法儿维持,却执意送他到书院,可然后呢?
我又能帮他到哪一步?
…算了。
我便没再多问。
他也没吭声。回去房里,他收拾了一下,同我说要往澡堂去。
虽然与他说过,不用每样事儿都告知,可他依然如此——我也懒得多讲什么,只微应了一声,不多理会。
等我看完了近半本的帐,忽觉着凉,起身欲去关窗,才觉察到他尚未回来。我瞧了外边的夜色一眼。
我想了想,打了灯出门。
此刻已晚,廊路上多半无人,我一人往澡堂的方向去,瞧见前头似有火光。
隐约能听到嘻笑,那语气带着幸灾乐祸…
我听到熟悉的字眼,留了一份心。
那两个学生不住笑闹,待见着我才收敛,正经的问好,脚步飞快的越过我远走。我往后看了一眼才举步,往廊外出去。
园子里有片池塘,后头是树丛,我拿灯照了一照,泥地上有凌乱的脚印。我往里走了几步,拨开了树椏,就见一盏被凹折在地的灯笼。
以及,让泥给污了的一套衣物。
十
我寻了过去,灯火溟濛的照映出他的模样。
…实在狼狈。
我走上前,伸手拍在他肩上,触手是一片溼凉。他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我即刻用另一手微掩住他的嘴。
他惊慌的挣扎,我忙开口:「是我。」
他一顿,紧绷的肩头才一松。我盯着他散在肩背上湿淋淋的发,松开了掩在他嘴巴的手。
他的一只袖子教树椏给勾住,我将之拨了开。
他转过身来。我瞧清楚他的神情,带着惊慌及无措,脸色隐约的白。我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他怯怯的喊我。
我提灯那手的衣袖被一扯。他的力道有些重,几乎是紧紧揣住。
我看了一眼,「把手拿开,当心…」
话未完,他即惊慌似的松手,神态显得无所适从。
我顿了顿,才把后半的话讲完,「一会儿灯要被扯翻。」再看他模样,又道:「回去了。」
我转身便走。不过觉到他似未跟上,我又停了一停,侧过脸去瞧。
「还不走?」
「喔…」
我刻意慢下脚步,他紧紧地跟着,一步也没落下。
我想及之前瞧见的,便开口问他。
「你来得时候不是提了灯么?」
「唔,灯倒了…」
我看了他一眼,再道:「倒了,里头也有火能点上。」
「那个…烛芯…让水给湿了,点不上。」
他说着,脑袋低垂下来,溼濡的发稍仍正滴着水珠。
「哦。」
我没再问下去。
路上,他打了几个喷嚏,似是着凉了。
未免麻烦,回头我便催促他收拾一身狼狈,取药予他预先服下。他一会儿就恢復了精神,还能与我讨价还价。
但晚些睡下时,他忽然开口。
我听到他问,以前与人有无吵过架?
…吵架?
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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