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他那之后,我并没有马上回去,但也没有去哪,只像个失去引路的蚂蚁,到处乱窜,烦躁无处发洩。或许是被强吻的关係,也或许是他从此拒绝我到他那的缘故,但更多的是……他的痛苦,就在我眼前。
那吻散发着阵阵痛苦与煎熬,有股说不出的哀伤,他是真的……真的很努力地在压抑自己。
我之前不是很确定,所以不把它当作一回事,这反而让他更加难受。
只要走回去事情或许还会好转,但我没有。因为我没有勇气,我不敢面对他的痛苦,无法接受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这样的牺牲我办不到。
真是自私啊我,还说什么要分担他的痛苦……刚刚就这样离开,不管那个保护我、照顾我、为我任劳任怨付出二十几年的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心头猛然一紧,等我发现时已边哭边笑了起来,人在马路上,明知道路人不断投来『肖a』的眼光,我就是停不下来。
气球炸掉了。
已经不是摔东西或是大吼就能发洩的压力,大概……只有拿刀往自己的肚子捅下去才消散得掉。
证严法师说『后悔是最大的惩罚』,一点都没有错,原来懊悔可以让人有这么大的动力去寻短。
无限的懊悔。
「小心!」我被人从后拉了一把。
一台公车从我眼前十公分横过……要是撞公车可以谢罪,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想死。
真的,非常,想死。
漫无目的地在t大商圈游走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只是『不想停』,或许是潜意识想让自己累倒,没体力去后悔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然后我又到了那个地方——鎏哥和雷哥家楼下。
真是该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下贱!?我到底是不是男人!?一低落就要找人求助,麻烦别人还把事情越搞越糟!
转身离去,身后却早一步传来熟悉的声音。
「杜嵐?」
拔腿逃跑。
「等等!」
虽然脚起跑了,手却被人一把抓住,活像肥皂剧里被拖来拉去的女主角。
「杜嵐你的耳朵怎么了?」我硬是被人拉过去端详一番。
你再看也看不出来什么的,反正就是一张死脸,身心都想死的脸,比刚才更想死的脸。
「这……血?你受伤了?雷元,我们先带他回去。」
我没有受伤……心倒是很痛,痛到想死,你要成全我吗?
他们半拖半拉的把我带到房间,直到跨进去才发现问题。
不是我的血,那是谁的?
他的?
……看错了吧。
走进浴室,从镜子里看到双侧颧骨和耳朵之间的头发有暗咖啡色像血块的东西,耳朵上则是有些许的血跡。
那里是……他捧住我的位置,掌心贴在那。原来我除了让他痛苦,还让他受伤吗?我没药救了我。
「发生什么事?」雷哥的身影映在镜中。
我摇摇头,没有转身。
接着一阵沉默。空气凝结了,很尷尬,我知道。我走就是了,不要管我。
抬起脚,拨开由两个人构成的墙,才踏出门外就再度被拖进房里。
怎样都无所谓了。累了,身心都累了。他受伤了,又如何?反正我帮不了他,他也不要我过去,他拒绝我了。
「杜嵐,到底怎么了?你说话!」雷哥抓住我的肩膀轻晃。
怎么?原来我都没有说话吗?不说话的确很讨人厌。
「雷元你别这样!先把血擦掉,看一下伤口。」鎏哥拍掉雷哥的手,拿着湿纸巾伸过来。
「不用,那不是我的。」我拨开了那不请自来的手。
哼,真是畜牲,一副不干我事的回答。
「那是……浩哥的血?」鎏哥瞪大了眼睛。
转头装死。
「到底发生什么事?要叫救护车吗!?」声音听起来真慌。
轻笑。
「到底怎么了!?杜嵐!」
「让开。」
『咚!』「雷元!」
霎时我跪在地上乾呕,腹部传来阵阵闷痛,非常,痛。
很重的一拳,扎扎实实地打在肚子上。
「你这什么样子!?给我醒醒!?」揍我的人低吼。
敢揍我!?不要命了!!
我扑向他,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疼痛、拉扯和咆哮,结果当然是被雷哥压制在地上,四肢被箝制得死死的只剩嘴巴能喘气。
「雷元!」
拜託你别再叫了,没人觉得你的声音很尖吗?
「杜嵐,到底怎么了?好好说,不要这样。」尖锐的声音一副快哭的样子。
原来不想说话时,被逼着说话这么痛苦。
好吧,那我就说,我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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