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敏聪来我家探望我了。他进入房间时就展露出一张臭脸,彷彿一位王子斩破荆棘衝上高塔,遇魔杀魔,却在最后一刻踩到狗屎,让他无法在公主面前抬起头。
我自在地跟他挥手:「哟,王子大人!」
他匆匆关上门,没精打采地打招呼:「嗨,阶下囚。」
「你发生什么事啦?好难得看见你有这种脸,嘿嘿!」
「没、事!不过是看到你姐就头痛。」
「你跟她正面衝突?」
「称不上是衝突……」
他没气没力地坐在椅上,以江湖汉子的方式逕自倒了杯满满的茶,好好的杯耳他不拿着,四根手指环住杯身,一口气把茶全吞下肚,非常豪气。
他小休片刻,说:「败露了吧?」
「对呀。」
「这种情况我可帮不了你。」
「唉!家家有本难唸的经!」
我们静默了一会儿,这种沉默真有探监的气氛。
我喝了口茶,把昨天从崔丝缕口中接到的问题丢过去:「金主大人,那个呢,你觉得,我喜欢哥哥这件事……很噁心吗?」
「不觉得。」
「真的吗?你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才骗我喔?」
「跟自己哥哥上床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替你噁心?如果这样也要噁心一番,世上要噁心的事太多,我早噁心死了。不过,台柱大人,你的感情无疑是绝对变态。」
「耶、耶耶耶?」
「耶什么?我相当希望你能对你哥死心。」
「爱上哥哥……真的有那么罪无可恕吗?」
「罪无可恕的是你现在被困在家里,出不了去。你是我的台柱,将来我的酒吧开张营业了,我的台柱却像个蠢小孩一样被家长锁在屋里,酒吧怎么办?要客人白等一场?」
「你还没买酒吧嘛!」
「所以,作为我的台柱,你应该在这段时间增加知名度,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在家里吃饱就睡,睡醒就吃,比猪还不如。如果不爱崔子行可以让你专心做我的台柱,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爱崔子行。」
……嘖,刘敏聪这个利益主义者!
刘敏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倒是崔丝缕又来了,我觉得她简直是把我的房间当成公眾地方。
她应该是刚回家不久,现在还穿着相当优雅的商务便服,两耳釦着大耳环,嘴唇桃红,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儿。
她左手托腮,笑吟吟的:「小聪很可爱呢,有空叫他多来玩吧。」
我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小向你跟小聪是好朋友,我也想跟小聪成为好朋友呢。」
「别老牛吃嫩草!」
「嘻,好过份,居然说姐姐是老牛,姐姐比子行才大一点点啊。我是老牛,子行也是老牛。」
「唔……」
「你就像一棵努力让自己变得更青更嫩的小草,好等老牛来吃你呢,小向。」
……啊。奇怪。
她这个比喻我竟然觉得好贴切!我是被吃的草啊……
崔丝缕再一次强调要我多带刘敏聪过来,接着像个头顶插了鲜花的母牛一般轻盈地离开了,刘敏聪居然成了一根被吃的嫩草吗?真是难以置信。
在软禁的这两、三天里,家里的人轮流探望我,有时候打游戏机打到一半,那死老头子就咯咯地敲门,杀我一个措手不及,猛地大叫「不准进来!去死!」再没命地把游戏机藏到枕头下,活像被捉姦的儿子。
崔丝缕则三不五时会来,好像跟我很熟,早上上班前跟我道别,回家后又刻意开门跟我说句「我回来了」,这几天绝对是我跟她说话最多的日子。
到了第三天下午,大家还没下班,刚过了下午茶时间,家里最后一个人终于来看我了。
当我看见他静静地打开我的房门,我的心猛地跳起,张着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小逸。」
他以熟识的小名唤我,并把门关上了,不剩一道缝。我屏着气,眼睛睁得好大。他里面穿着纤薄的织毛衣,外面披了一件看起来不怎么和暖的高领外套。简单的配搭,却让人看到了模特儿。他就是这么耀目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眾人的焦点。
我看看他的手,外衣下隐约看到白色的绷带,那是他自刎的证据……现在伤口好了没有?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哥哥已经来到我前方。
这时我才注意到了。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温度,是足以让我发抖的寒冷。
现在的他,并不是那个在医院里搂我、吻我的崔子行。
他单手插入口袋,高高在上地俯视坐在床上的我。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吗?」
我没敢答话,这样的哥哥……我不懂得应付。
睡梦中的他会爱我、吻我,清醒的他只会对我无情。
不管如何,我若像个怕事的女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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