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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火澄(1 / 2)

「起来,重死了。」南寄傲扭扭身子,「今天是盂兰节,你不回去,谁来主持祭典?」

火澄翻身躺到他身侧,一边活动着戴在手上的昆音,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哎呀,横竖九摩儺已经回来了,宫里宫外他都会打点好的。等你身子能动了,我们就上街去。哼,九摩儺说洛阳是天下最繁华的城市,我才不信呢,我要你说说是到底是你们洛阳繁华还是我的醴都繁华。不过,不管你的答案是哪一个,最繁华的城市都必须是我的。」

火澄口中的九摩儺就是南境的大祭司。作为神在人间的代表,大祭司在南境拥有最高神权,是唯一能与南境统治者抗衡的权威,我们甚至可以说,南境建立了多少年,皇权与神权就斗争了多少年。然而火澄的这位九摩儺大祭司却异常地跟听火澄合拍,他不仅纵容火澄的肆意妄为,帮助火澄处理后事,甚至还在最近三年里把火澄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固然火澄是南境皇室百年难得一见的神子,但如此推崇火澄,九摩儺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地位被火澄取代,而让皇权彻底凌驾于神权之上吗?

南寄傲不懂九摩儺,在不多的几次接触中,他不断尝试看清这个人,可惜未果,金漆面具把这位大祭司跟众人隔离开来。大祭司似乎一直寡言少语,总在静静倾听他人,给人一种亲切又疏离的矛盾印象。但有一点无疑是确定的,那就是皇权与神权的统一趋势结束了南境长达数百年的内耗局面,在火澄争强好斗性格的影响下,南境越来越尚武,军事实力迅速膨胀。

傍晚的时候,南寄傲终于可以起身下床了,他跟火澄早早吃饭焚香,步行出门。此时天尚未全黑,西边的天空上,金色的馀暉混着嫣红的晚霞渲染着深蓝的夜幕,分外绚丽。火澄牵着他的手,迎着夕阳的馀暉,走在东西方向的主干道上,兴奋地指东指西,告诉他哪里有法会,哪里是祭台,哪里的习俗最好玩,哪里的花灯最好看。

南寄傲微笑地被他一路牵着走,时不时点头作为回应。谁知,火澄突然甩开他的手,「你不开心就直说啊,装出这副样子我看着都难受。」

「啊?」火澄居然能看出他在装开心了。南寄傲微微错愕,然后收起笑容,解释道,「我们央国人把今天叫中元节,俗称鬼节,新亡人在这天都会回家里看看,我有点担心自己不在家,父亲他们会嫌我不孝。」

火澄听了,不以为然,「人都死了,还这么麻烦。」

「你们同样要举行法会,祭祀先祖啊。」

「那不过是个形式,看起来热闹,做起来却枯燥得很,还不如去灵川放花灯呢。哦,对了,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火澄说完,跳上街旁的屋顶,几个腾空,消失在渐浓的夜色里。

南寄傲目送他离去,接着走进一家纸扎店,买了些香火,准备回去烧给亡故的亲人。这时,门外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傲子!」

南寄傲转身,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红发碧眼的俊美男子,彼此都大吃一惊,「阿隆,你怎么在这里?」

「傲子,真的是你!」

那男子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拍拍南寄傲的背,「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换个地方。话说傲子,你不会真是三年前南家大案里的倖存者南寄傲吧?」

南寄傲苦笑,「阿隆,你也知道了啊。」

男子责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他拖到店外一条较为隐蔽的小巷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还当不当我是安答啦?」

「阿隆,我没有立场去求助你,连与你结拜时我都用了假名字。」

「你有你的苦衷嘛,而且我认的是你这个大活人,又不一个死名字。需要帮忙的时候,千万别客气,你安答我再不济也是统领北域的一霸。」

「好!」慕容隆说得豪爽,南寄傲也应得爽快,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放马天山的岁月,那时的慕容隆还只是一个部落的小王子,南寄傲化名季傲,自称是一位中原侠士。想起曾经,两人不由相视一笑,可一笑后却是尷尬的沉默,三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他们似乎谁也解释不了自己离开家园出现在南境的原因。

而这时,火澄出现了,他飞窜进来,抱住南寄傲的腰肢,警示意味十足地盯着慕容隆。

「他是谁?」两个声音同时问道。

「我是他男人。」

「我是他安答。」

火澄听不懂安答的意思,慕容隆却听得懂男人的意思。他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一阵爆笑,「傲子啊傲子,我说你当初怎么对落月没感觉呢,原来你好的是这口。」

南寄傲臊红了脸,还要赶紧向火澄解释安答是兄弟的意思,免得火澄衝动起来跟慕容隆大打一场。

「他的眼睛是绿的,头发是红的,你们怎么可能是兄弟?」火澄不满意这个解释。

「我们是结拜兄弟。」慕容隆看出火澄是个大醋坛子,主动帮南寄傲解围说。

「结拜?是结发拜堂的简称吗?好啊,阿步,你居然……」

眼看火澄就要暴走,南寄傲连忙揽过火澄的肩膀,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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