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意外地在古代洗了次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林舒宇换上乾净的小廝服,跟着人高马大的护卫来到二少爷的书房外。
「少爷在里头,自个儿进去吧。」话毕,护卫顿时化作石像,双手叉腰背对门扉站岗。
林舒宇望着木门,忐忑不安。
饶是謫仙般的救命恩人,仍是他「主子」。
林舒宇明白,在老年代里,奴僕的命和鸡鸭猪狗没多大的差别,端看主子如何相待,无辜枉死的可怜人不在少数。
深深吸一口气提在胸膛,他隔着门板报:「少爷,小的求见。」
里头传来低醇温和的友善回应:「进来。」
刚推开门板,就见到坐在案前的二少爷,他眼没抬,动作不停在帐本上振笔疾书。
「磨墨。」他救人回来可不是摆着好看。
林舒宇战战兢兢靠近桌边,朝砚台倒了点水,握起腕粗墨条缓缓画圆。
「我记得你一年前来的,叫阿福还是福来?」
「回少爷,小的名字不重要,少爷想怎么唤便是奴才的名。」他不太想遵照穿越定律,用失忆带过一切。
二少爷温温漾开笑纹,「离开三弟那儿,想换个新名字吗?」墨般的瞳眸幽深,看不出情绪。
他不再说话,沉默地算帐,林舒宇间着无聊,一边磨墨,趁机近距离打量二少爷的五官。
柔美细长的墨眉,短短睫毛,眼尾微微下垂,挺直鼻樑,还有那副厚度适中的浅粉唇瓣,满分一百他会给九十,但二少爷透露出的恬静气质,足以让他加满分,登上林舒宇心中「謫仙」的位置。
「这叠放上第三格书柜,拿几上的来。撤墨,上朱砂。」许久后,二少爷终于搁笔,捧起一旁早凉透的茶喝两口,指使林舒宇。
林舒宇慢半拍醒觉过来,心虚不敢看向新主子,连忙俐落地搬运帐本。
动作至此,他为难地停下。
「少爷,小的在三少爷那,没上过朱砂。」
二少爷依旧是那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瞧我忘了,三弟还没学批帐呢。」说着,拉开抽屉取出一包红粉,倒了些粉末在亮白小瓷碟,掺水搅拌。
「可会了?」
林舒宇点头,接过二少爷手上的瓷柄搅拌朱砂直到色彩均匀,他站在二少爷身侧,随时调配浓度适中的朱砂供主子使用。
天色渐晚,外头回廊早上了灯,书房里也点燃两柱烛火照明、换过两回热茶,二少爷批改过一叠又一叠的帐册,林舒宇调和好一碟朱砂,进入放空的状态。
在古代用烛火油灯的,会不会很容易引起火灾啊?要是突然地震,那肯定精彩。光是书桌上的易燃物就够多了,而且书房多的就是机密资料,若是发火警,铁定损失惨重。要在现代,虽然磁碟掛点资料就不见,但还有机会救回来,况且现代人总习惯备份两三份,哪像在这鸟不生蛋的古时候,要备份还得辛辛苦苦手抄写,又不能随便让人知道内容,事必躬亲誊录的人应该不少吧?嘖嘖,有够浪费时间的!还有啊,碰上自己画不出来的东西,根本无从备份起吧?
唉,古代人真不方便,自己究竟为何会穿过来呢?
就在林舒宇陷入天马行空时,忽然一阵冷风自窗外扫进,烛火晃了两下暗淡復还明亮,这一秒功夫让林舒宇脑海中跳出一个画面,孤伶伶的小受待在房里,等待不知何时归返的小攻,那场景说有多凄凉就有多凄凉,说有多难过就有多难过,令他不禁唏嘘:「空虚寂寞觉得冷啊!」
「喔,是吗?」
出乎意料的应答让林舒宇吓一跳,回神过来发现自己手上早停了动作,小白瓷盘内的朱砂边缘一圈都乾涸了。
「空虚、寂寞……觉得冷?」二少爷以指磨蹭下巴,看了看偌大的书房内只配一套基本的檜木傢俱,书柜和小几上除了帐本还是帐本,唯有一只颇得他喜爱的青花瓷花瓶,没其他的摆饰,透过烛火造成的阴影晃荡,的确怪冷清的。
「这词儿倒形容的贴切。」依旧是温温的微笑,他瞇弯了一双眼,轻声说道:「每个人都有所偏好,大哥喜武,小弟爱美,而我独钟书墨,每个跟过我的书僮名字里都有个书或是墨字……你就叫即墨吧!」
寂寞?
林舒宇恨不得回溯到三分鐘前将自己嘴巴缝起来。
呜呜,穿越时空到这陌生年代就够可怜了,名字还叫作寂寞,真正悲剧。
心底是这样哭喊,但不能显露于外,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
「谢主子赐名。」往好方面想,至少不是叫「空虚」。
二少爷抽来一张空白宣纸,沾墨在上头写下「即墨」二字,字体娟秀,如无骨弱柳飘逸。
林舒宇见字松了一口气,「即墨」看起来好多了。
「方才说过,每个人偏好不同,底下的人也必备不同性格或是才艺。当我的书僮必须懂字、学算帐,未来才能替我分忧解劳。做得好的,必不亏待,许多曾当过我书僮的,几乎都成了管事派驻各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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