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客栈天字三号房。
李勤攸来到约定的房间门外,在门板上敲三短二长的暗号节拍,不一会儿,木板门往内开,露出一人可进的缝隙。
他从容进入,逕自拣张椅子坐下,替自己倒杯茶水解渴,形态自若如在自家,丝毫没有客入他房该有的小心谨慎。
「好久不见。」
「我大哥呢?」
「放心,他很安全。」
「他要是少了根毛,我一定找你赔。」
男人笑笑,早听习惯李勤攸的威胁。
「你这回带了人。」
「暗藏的危机,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好,以免发生事情我不及赶回。」
「谅他在你眼皮底下也不敢作乱。」
「那是自然。」
「哈!认识你十年,从来就是自信满满,天底下可有难倒你的事?」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眼前的棘手男人,令他悠然自得的日子平添不少苦恼。
「放开心,别插手管。」
「不可能。」
男人耸肩,不意外他的答案,扔出一只包袱到桌上。
李勤攸没在意男人的粗鲁举动,解开布巾确认内容物,点点头满意地收下。
「李家二少这回要找谁麻烦?」男人笑暱问道。
李勤攸放下空杯,瞳眸幽深,笑得阴险。「不是我要找谁麻烦,而是谁要找翡翠山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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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李勤攸单独留在房里的即墨下肢恢復正常后,盘腿坐在床上,回想李勤攸教他真气游走的方式,尝试让真气打通其他筋脉,只是过程不太顺利。
从丹田提出元劲,蓄在胸膛,再缓缓吐回丹田,目前为止还可以,但该如何让真气离开胸腔转往其他地方他就不了解了。
李勤攸只教他通顺下半身的方法,没说更多就离开,脚步之快他来不及拦。
放弃,不练了。没人教也没人在旁边注意,如果不小心走火入魔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还没笨到让自己陷入窘境。
翻身躺在床上,晒着从窗櫺照入的日光,他懒洋洋地舔嘴,像隻慵懒猫咪。
李勤攸一打开门就看到这副景象,方才探听无声,还以为即墨趁他不在溜去与人碰头或是做些不可为人知的秘密事,正在想该如何追踪其跡,结果他竟在偷懒睏觉。
「脚都好了?」意思意思关心一下。少爷回房,还不快来服侍?
即墨连忙从床上跳起,「嗯,可以正常走路了。」糟糕,被他看见难看的一面,他在美人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了呜呜!
「即墨懂字正好,分行管事刚送来帐册,你帮我誊写一份。」李勤攸拿出几本帐簿摆在桌上,开门请店小二送上文房四宝。
原来留在这里是要巡视店铺呀!
即墨坐到桌边,有些紧张。「不怀疑我?让我做这么重要的工作可以吗?」
李勤攸回復在山庄的温和亲切,平易近人。「既然决定相信你,就不该再有疑心。何况,经由这几日的相处,我相信我的眼睛。」
那厢的即墨让李二少哄得小鹿乱撞,心田开小花,再加上欺骗的愧疚,决心更要做好李勤攸交代的工作,顿时战斗力爆发、精神饱满,段考前一天都没现在来得有干劲。
李勤攸将帐册分类好,告诉即墨如何誊写,正要着手其他工作,背后传来即墨的尷尬歉意。
「那个,写错字怎么办?」
「划掉重写就好。」出于好奇,他探头看即墨写得怎样,不料看到一串……符咒?
敢情即墨把帐册当咒符来画?
「这叫阿拉伯数字,我家乡都这样写。」前两行还记得写中文数字,稍微不注意就……
李勤攸掌推脸颊揉揉,缓化僵硬,提醒自己别再受即墨影响。
「写慢点不打紧,空白帐本不是很多。」言下之意:别浪费纸张空间。
即墨猛点头,一笔一划,极为慎重地在帐本页册填上歪七扭八的字体。
李勤攸嘴角抽了抽,暗幸即墨抄的只是假帐,那字体实在不好看。
他抱起春宫书堆放在床上,一本一本翻开来仔细查阅。这点他没说谎,确实有线索藏在春宫书的文字图画中,他得按照暗号规则逐字寻找,拼揍成完整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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