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笑浮现在原先写着担忧的脸上,亚岱勒莫站起身伸手要取失而復得的短剑。
「谢谢你利威安达!」他说,在收回短剑后并未急着将短剑纳回腰间,而是用带上慎重的表情对着利威安达续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还有,对不起。」往后退开距离,他深深地弯腰行了个大礼。
一连串的举动制止了利威安达本要将他推倒、在他拿走剑后已经翻掌就要伸出的手。
「……」几段情绪翻飞过眼瞳,最后,利威安达将手垂放到身侧。
他看着以头顶与背脊迎向自己视线的妖精。
慢慢将阴沉锁入眼眸深处。
「咦?啊!」脚下的海波倏地打上触冷小腿,亚岱勒莫吓了一跳而退了开身,还未来得及定身,颈上便倏然一紧。
粗糙的指爪自颈处掐住他的呼吸。
「利……」他瞪大眼看向冷着脸收紧手让自己感到呼吸困难的利威安达,第一时间反应是要抓开箝制而已经放到利威安达手上的手,在紧了紧后,像是放弃,又像是乏力了,只是攀在利威安达的臂上却不再施力。
「……」没开口没解释甚至脸上看不出动摇,利威安达只是望着他,收紧的力道停滞在某个阶段,不致扭断亚岱勒莫的颈,却也不让他顺利呼吸。
「……」呼吸困难到了无法入气的程度,胸腔在痛,脚在瘫软,亚岱勒莫的身体在叫嚣着他该抗拒、该拿出武器抵抗,他并非没有武器……
他却咬牙不让自己如是行动。
他让自己睁大眼看着利威安达。
眸里有着困惑、有着关心,却没有背叛的疼痛。
就这样看着。
亚岱勒莫的不挣扎与心里为他牵掛、担心他是不是受惊过度而失常、自己该做出什么回应的想法都透过指尖在向他传递。
他收回置在亚岱勒莫颈上的指爪。
「利威……安达?」并未露出安全了的庆幸,亚岱勒莫反而更加绷紧身体,额上都开始冒出汗来。
明明利威安达只是沉默地站在眼前,神色从原来的横眉怒目舒缓成面无表情,原来像要折断他脖子的手也收了回去,可他莫名就是感到此刻的利威安达比片刻之前的利威安达更加危险。
甚至让他有抽出胸口的剑来自保的衝动――
利威安达是他的「挚友」!一生只有一个的!他必须在脑海中不断重复同样的话语来熄灭对危机的反应。
接着,他看着利威安达抬起手将他推倒。
没有反应的理由其一是他相信利威安达,其二是因――他感觉到脚下原来能让他踩踏的海水开始渗透靴子,即使速度很慢他也肯定自己将要再度「落海」。
后仰的身体倒入海水时翻起的波滔让他有惊悚的瞬间,在沉入海中看着光亮离自己越来越远时心中不无紧张。
却很快看到同样沉入海底的利威安达。
与在海底移动要靠手脚划动的自己不同,利威安达就像天生该在海里存在般,只是维持不动的姿态,海潮也自动将他送到他面前,就像海潮是他的手脚般。
不知怎地心安了下来。
莫名有个想法――只要「回」到海里,利威安达就不会有事。
他不知这想法的起因,却莫名地相信着。
好似某部分的他与利威安达有所连接,是那部分的他告诉他的。
因为他们是「挚友」。亚岱勒莫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将异常视为理所当然。
他呼出口气,距离海面尚且不远的气让泡泡往上升后衝破海面,好似还能想像泡泡在海面破碎的画面。
亚岱勒莫发现自己笑得出来。
当利威安达朝自己靠近将自己自腰间捞入他怀里时只是有些可惜不能维持原来的躺姿下坠。
「利威……」呼唤还未完成,一手捞住他腰际的利威安达已用空着的手压上他右颊。
体温与体温的交错在冰冷的海水中有种暖意。
他呼出口气,瞬时散了开口的念头。
意识有点恍惚又像还是清醒,所以他无法肯定自己是否听到――
「不能『变成我』就一定要变成『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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