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桃园国际机场。
机场内,人来人往,上方的巨型显示屏显示航班还有四十分鐘就起飞了,他惯常在最后一刻进出境入口处。
可没走上几步,后方便传来一把带着粗喘的熟悉女嗓。
「王子骏——」
高大的男躯猛然一震,直觉认为是自己听觉出错,他脚步未停继续拖着行李箱走,致使背后的唤叫声更为响亮。「王、子、骏,你给我站住呀!」
王子骏闻言又是一震,停下来转身,便瞥见远方有个一手扠着腰、喘气如牛的小女生,是她……怎可能?
王子骏震惊在当场,仅能惊讶的看着那抹熟悉的小身影狼狈走近,直到那抹魂牵梦遗的身影在他面前愈加放大,眼眸里的惊讶情绪都未有褪去。
「嗄、嗄嗄……」这个男人真是越叫越走……她都不想当眾喊住他,但她真是跑不动……昨晚被折腾了整整一夜,腿间的肌肉痠软得发不上力来,令平日少运动的她更加雪上加霜。
「你来了。」他呢喃自语,嗓音虽低沉但不踏实。
「嗄……」她呼吸稍调后,便扠着发痛的腰肢抬头,开始留意四周,却发现理应出现的人都不在。「伯、伯母他们……」呢?
「他们不会来的。」他轻描淡写地道,彷彿家人不来送机属寻常事。
不会来?他们根本没来送机……「怎、可能?」
他没回答,仅询问他所在意的,「你怎会来的?」并伸手将黏在她脸颊上的乱发绕到她的耳后去。
「我……听说你会回美国准备参加摩托gp什么,所以我——」她实际上不太懂,但她探听到赛事会在四月开始直到十一月中……他要在不同国家参加分站赛,她不太懂赛程,只知道他的行程表里挤不下台湾,也挤不下一个她。
俊眉往上一挑,王子骏篤定地问:「车队的人打来?」
「我以为是你打来,所以才……」用作解释的言词还未有机会说完,便被他逕行打断,「没关係,也没什么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
目光微沉,他注视她的眼脸,探问,字里行间深藏着某种期待:「那你想来跟我道别,打算跟我说要努力加油之类的客套话?」
「不、不是……」
「那是什么?」王子骏追问,凝视她的目光微闪,带有几分期待,但她却迟迟嚅囁不出半句话来。「……」
道别、客套什么通通都不是,她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因为……
此时,头顶传来提醒乘搭某航班的旅客儘快入管制区的提示声。
瞥见他别首看身后的管制区,她心一急,身体早大脑一步作出反应,上前抓住他的皮革衣袖。「子骏,我呃我……」
她想道出心底话,但在两道专注的目光底下,逸出口的只是一句客套式的关心:「比赛要小心别再出意外……」
「又是车队的人跟你说的?他们真多嘴呀……」
「……」事实上,没人多嘴,是她多事,因为她想知道他更多有关于他的事,结果在再三追问下,她知道他是位职业摩托赛车手,也知道他的过往。
他在参加三年前的摩托gp最后一场分站赛时因为跟带头的车手太接近,故当对方翻车连人带车摔到地上去时,他也被波及,人车先后摔到赛道旁的草地,最后甚至因为衝力过大以致两人两车纷纷撞到防撞栏上去,而他驾驶的摩托车更在横飞至防撞栏时更割断带头车手的头颅,受了臂伤的他当时凑巧目击惨况发生,致使事后手臂痊癒后仍留有心理阴影,没法再在赛车场上驾驶……然他半声不吭丢下退队信就直接回台湾躲人,弄得车队里的人鸡飞狗跳。
她原本不太相信……但他的队友偏偏很热心将那段重大事故的短片传给她看……看得她目定口呆,惊到她的并不是看见有人的脑袋被割断,而是他怔忡在原地时,有其他车手发生意外,重型机车就在他后方飞过,要不是有队友衝到防护栏猛叫他,要不是他有能回过神来,第二个不见头颅的人就是他……
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瞭这个才是伯母当年指的「工作一年就彻手不干回家当米虫」的详尽版……而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他比她想像中还要不同……他不是没梦想不上进的人,其实他比她还要积极进取,皆因早在她犹豫应否追梦时,他已在逐步逐步实践自己的梦想。
虽说成为闻名于世的赛车手是他的梦想,可一想到他又要参加这么危险的比赛,她就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逼对方供出他所乘搭的航班编号。
「你担心我今次会断手断脚?还是会被辗掉了头当无头车手——」王子骏不正经地道,结果尾音隐没在柔软的掌心里。
他微愕地盯着她看,只见她神情认真,双眸闪着不明水光,看得他心头一揪,尤其是当她很是严肃地责备他时。「别说些不吉利的话——」
然后,他听见带着恳求的陌生嗓音自他的嘴里溢出。
「可以给我最后一个吻吗?」
她呆了下才揪着他衣领借力踮高献吻,他俯首抱着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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