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兄弟俩房间整洁的秘密?」
「……」
林春遂打算去睡客厅,但陈秋却反对:「睡客厅很容易着凉,还是来我那边睡吧。你怕什么,我们都是男生,就不要像个女人般扭捏。」
一句话说到林春的心坎里——没错,他和陈秋是同性。男生在男生的家过夜,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为什么他们仅仅为了这种「正常的事」而冷战了几天?林春想,为什么在他答应留在陈秋家过夜的一刻,他感到心中有一小部分的信条正在崩溃?留在陈秋的家,真是一件如此怪异的事吗?不,这不是怪异的事,真正怪异的,是林春和陈秋对这一件事的犹豫和考量。
陈秋的床虽然是单人床,但比一般的单人床要阔一点,而且他们两人的身子均偏瘦,所以睡在一张床也会感到太挤逼,只是一人翻身,难免会碰撞到另一个人的手脚。林春本来是不介意睡在地毯上的,可是他的鼻子不太好,有鼻敏感,也就是去到灰尘多的地方,鼻子就会痒得厉害,偏偏陈秋房中的地毯又厚,吸了不少尘,所以林春一躺上去,鼻子就不舒服了。
结果是他要和陈秋挤同一张床。
林春和陈秋都是冷感的人,并不特指是性冷感,而是他们对世界、对人对事的冷感,他们是多么入世,平日一样要上学、要为分数而奋斗、为了寻求快乐与崇拜而生存着,但同时他们又是多么地出世:对于身边的时事全不感兴趣,除了切身的事之外,其他地方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管,甚至是先前有地震海啸水灾旱灾,他们也看得麻木了,不懂得去同情,不懂得去悲伤。因为他们面对自己那个已经破碎的家庭,也从来哭不出来。
这两个冷感的人,今夜同床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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