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谁死了?
听着白昊天和杳梵的对话,李日嵐的思绪混乱起来,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好痛!有什么鑽进去脑袋里了……
李日嵐抱着头,欲要止住越冒越多,却零碎模糊的画面。
这是……什么……?怎么……好熟悉……这是谁?
盎……然?
脑中蹦出一个名字,连带地,更多的记忆接连起来了。
我记起来了,全部。
李日嵐放下抱头的手,平淡的目光投向仍在说话的白昊天,按捺着想要拔腿逃跑的念头,开口唤道:「爷。」
听到久违的称呼,白昊天也来不及细想,身体便反射性地转过去,看到褪去了稚气的李日嵐。杳梵大概看出了气氛的转变,快速地告别一声离去。
「日嵐,你叫我……什么?」白昊天全然不觉杳梵已离开,艰难地朝李日嵐问道。
「爷啊。」李日嵐回答,生硬地一笑:「不然你希望我继续叫你哥哥?让你带着我游街示眾,好展示你是个大好人?」
白昊天心一痛,踏前一步打算解释。李日嵐冷着脸往后退,稍稍整理仍然混乱的记忆,开口:「爷,你放过我吧。」
李日嵐的声音并没有颤抖,反而平静得像在闲话家常,只是,这种声音比哭泣更让人难受。
白昊天静下来,和李日嵐对视良久。李日嵐努力忽略白昊天眸内的黯淡,下定决心转身,迈开脚步。
「日嵐。」白昊天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却被李日嵐无情地打断。
「爷,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李日嵐脚步稍顿,以冷漠掩去声音内的苦涩:「爷对我做过的事,我忘不了,看到你我很痛苦。所以,不要再见了。」
说完,李日嵐也不让白昊天说话,急步离开。
白昊天凝视着李日嵐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人群之中。
我说过,你要走,我不会留你。
可是……
白昊天渐渐放松握紧的拳,然后再次握紧。
你要走,我捨不得。
※
第七天了。
李日嵐看着置于桌上的芫花,暗忖。
那天过后,李日嵐在杂货店找了份打杂的工作,还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地方住下。居所定下来以后,李日嵐每天都会收到一朵芫花。
李日嵐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来拈起它的,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下不了手扔掉此花。
李日嵐还记得,在芫花丛中,白昊天那温柔无比的脸。
「唉……」李日嵐叹了口气,把那朵花放到芫花堆中:「为什么还要想他呢?那个大淫贼、自大轻佻粗鲁说话又不饶人,想来干什么呢……」
可是,他对我很好啊。
好得……比盎然对待我的更好。
李日嵐甩甩头,走向床边,然后发现了放在枕边的纸卷。
——是画。
微微瞪大眼睛,李日嵐盯着纸上的画像,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着:「这……是我?爷画的?」
画中的人正是李日嵐。画中的李日嵐正在酣睡,脸上噙着笑意,满足得像得到蜜饯的小孩。
「可恶!」李日嵐驀地把纸卷掷在地上:「为什么还要送这些东西给我?!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都打算要忘记你了,你为什么还要不断提醒我你的存在?!」
怒吼完毕,李日嵐看了纸卷一眼,气呼呼地爬上床,倒头就睡。
李日嵐的动作全然落在窗边的白昊天眼中,白昊天眼神一黯,无声地开口。
日嵐,这是最后的了。青鸟的事已调查得七七八八,就等兇手自投罗网,这次我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了,一旦失败……
……就如你所愿,我将永远消失。
日嵐……
等了好久,白昊天还是没有把剩下的「再见」说出口。
不想燃起任何希望。
翌日。
杂货店前。
「阿嵐,帮我分一下麻袋里面的米!」杂货店店主财叔喊道,手指飞快地在算盘上拨弄着。
「是!」李日嵐放下刚抬出来的货物,蹲在麻袋旁边,开始把米分成一小袋一小袋。
「财叔!我要买油!」一个身体健硕的人大声嚷道,李日嵐瞄向他,见财叔放下算盘便没有动作,让财叔招呼那名熟客去。
财叔从曇子里勺出油,装进小罐,随口问道:「唷,怎么今天这么晚?路上有什么热闹吗?」
「咦?你不知道吗?」那人吃了一惊,反问。
「到底是什么事?」财叔好奇地问,连李日嵐也忍不住留心起来。
「白府被刺客入侵了啊!」
「!」李日嵐动作一顿,耳边继续传来那人的声音:「……听那里的下人说,那群刺客厉害得很,不消三两下便解决所有护院了。」
财叔把罐子递给那人,追问:「然后呢?」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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