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喉结发育,最大特征就是何似飞说话声音哑了一些,不似此前那么清脆。
但这种微哑的声音一点也不难听,反而恰到好处的中和了此前的音色,成了一种让人听了就感觉心里舒服的少年音。
又一次休沐遇到陆英和沈勤益后,已经完全从陈世美事件中释怀的沈勤益还调笑何似飞,感慨说他这样的少年,怎么能把长相好看和声音好听都给占了个遍!甚至还说等何似飞十五岁,到时木沧县最漂亮的姑娘都会给他丢帕子。
何似飞喉结刚开始发育,说话多了嗓子疼,淡淡‘哦’了一声接过这个话茬,然后另起一个。
高成安那边再也没邀约何似飞去爬山秋游,倒是远在家里的爷爷后来托人带来一封信,信上说他将县城的事情说给了高成安的奶奶听。但高家人际关系复杂,她大儿媳当时因为她把何似飞塞给孙子高成安都带着些情绪,剩下这件事她不能一言堂,得看自家孙子高成安的来信和她大儿媳的意思。
何一年信上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让何似飞别再操心其他事,这边的事情就当作了了。
又过了一月多,到了三年两度的院试时期。
今年院试在八月,秋高气爽,前阵子下了几场秋雨,气温不算太热,只要院试时不下雨或者号房不漏雨,这样的气候简直称得上怡人。
毕竟,比起那些在二月还只能穿着单层夹衣的考试,在这种气候下参加科举真的可以称得上幸福。
不过,他们木沧县没有院试的考场,童生们都得赶往郡城考试。
因此那几日何似飞只感觉木沧县那几家味道不错的馆子里少了一些书生,其他照旧。
等到院试放榜时,何似飞已经跟着余明函学完了《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这一共才不到两个半月的工夫,不可谓不迅速。
余明函刚开始也觉得这速度比他想的要快,所以加大了考校何似飞背书、背释义、背典故以及默写的力度。他甚至还拿了戒尺在旁,等着何似飞出错,然后敲敲他的手板子。
余明函是对何似飞很好,把他当自家孙子一样照顾,但身为老师,余明函一点也不介意体罚学生。
对这一点何似飞倒没有微词,这时代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出乖学生想必也是一样的。
不过何似飞背诵的分毫不差,甚至就连默写,他也已经渐渐用上了他所临摹的馆阁体,但这跟那京都书局印刷出来的馆阁体还是有略微差距,余明函能看出来,何似飞这是不想完全照搬别人的字迹,自己从中中和了一下。
余明函额角猛的跳了一下。
这学生,自个儿的主意怎么就这么大!
此前他看何似飞誊抄笔记都用的是他自己那一手崭露锋芒却又规整漂亮的柳体,尚未觉得什么。现下见何似飞默写时露得这一手,简直恨不得叫他停下——
谁让你把馆阁体跟自己的字体去中和了?
这字体也不是不能根据自己的风格去中和,但何似飞这样完全中和错了方向。馆阁体讲究的是看起来含蓄而漂亮,并非乍一看好看,再一看,好家伙,满篇里面瞧不出‘含蓄’在哪儿!
但何似飞正在默写,余明函决定这件事稍后再给何似飞解释。
余明函原本想打何似飞手板子,好教他不要在字迹方面自作主张。但转念一想,何似飞这个年纪,能把字写出自己的风格,别的老师恐怕夸还来不及,自己这边不能太打击学生的积极性。
可即便如此,何似飞手上还是挨了两板子。
余明函不像那些教书时候喜欢语焉不详,让学生去猜意思的老师,他在打完何似飞手板子后,将他让何似飞临摹馆阁体,再去融合,写出自己的馆阁体风格的要点详细解释。
并且最后还说:“馆阁体只是让你每天临摹十张大字,不可多,也不可少。你现在的字体就不错,规整中透着锋锐,到时参加县试、府试、院试之时,只需要你字迹整齐,不要有污点即可。馆阁体是最后的杀手锏,等到会试之后再说。”
何似飞仔细倾听,神情认真。
能遇到余老,着实是他之幸。
余明函见唯一的小弟子手心还泛红着,却依然仔细听他说道,心中居然巧合的与何似飞泛起了一样的想法——能在几乎放弃一切破釜沉舟回乡后,还遇到似飞这样的学生,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他的。
随着院试放榜,几家欢喜几家愁。高成安与陈云尚都没报这次的院试,他们今年四月才考过院试,老早就打算再多学一些,稳固稳固,后年二月再去考院试。
不过他们乙班那位不经常与大家交流,只是一心苦读圣贤书的周兰甫倒是一举考中,并且位次在前二十,虽然不是前几的廪膳生,但也有无需交学费进入县学读书的资格。
乙班少了一个人,对其他人来是一种莫大的刺激,一时间大家都勤奋起来,周兰甫回去辞别陈夫子的时候,透过窗户略微扫了一眼,看到大家都在念书背书,学习的氛围感尤其浓郁。
——这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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