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怎么睡啊?”
这回轮到何似飞惊讶:“知何兄没考科举么?”
虽说之前介绍自己时晏知何未说过他有科举名次,但看着晏知何的字,还有他对四书五经的了解,何似飞便下意识觉得他至少也是一等的秀才,就是廪膳生之列。运气好点,可能还是个举人。但何似飞觉得以知何兄这等见识,至少得沉积一年半载,去考去那解元之位,而非考个普通名次的举人。
乔影眨了眨眼睛,他深知何似飞直截了当问出来的缘由——这代表他们的关系已非普通朋友了。
要是放在以前,似飞贤弟会轻描淡写的略过科举这件事,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毕竟别人不说的事情,大概都有什么隐情,多问会讨嫌。
但对于关系亲近的人,却可以更进一步的问询。
乔影想要告诉似飞贤弟自己是哥儿的话都到了嘴边,又生生卡住。
告诉了之后,似飞贤弟就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了。他还会这样和自己同桌交流么?他还会簪花赠诗给自己么?他、他还会把仅有的一碗粥分自己一半么?
最终, 乔影斟酌着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因为,自身原因,不适合考科举。”
这句话可以有多方面的理解。
可以是晏知何身体有某些隐疾, 不适合参加科举;亦或者是他曾经犯下过什么错,被科举考试永不招录;最后,有一个非常离奇,却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是猜晏知何不是男子。
乔影说完后,抬眸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何似飞。
此刻, 他真是希望何似飞猜出来,又不希望他猜出来。
何似飞被知何兄这么看着,心中有了一瞬间的紧张感,他搁下早已停了的筷子, 同样看着知何兄,认真说:“那小弟便少了一位能分享其高中喜悦的兄长。”
他果然没猜出来, 乔影想。
毕竟, 在有足够的证据之前, 没人会把自己认为是‘兄长’的存在猜为哥儿。
但何似飞这句话太温暖了, 温暖到有那么一瞬间,乔影想哭。
——作为一个自小就被教育说“你现在造作可以,但等你十五岁,等你到了年纪, 你就要嫁人,到时你就要相夫教子, 安于内宅, 当你相公的贤内助”的哥儿,作为一个从小就叛逆无比的哥儿, 作为一个君子道义诗文歌赋学得比大多数男子还出彩的哥儿,乔影不甘心当一个居于内宅的贤内助。
一点也不甘心。
乔影偏了头,不着痕迹的眨去蕴藏在内心十多年的悲哀。再回过头来又是此前那副对科举很好奇的模样:“贤弟,你可还没说,那么窄小的号房,夜里到底怎么休息的?”
何似飞快速扒了饭,一边把碗筷收拾进食盒,一边说:“先把书篮里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在头向的这一侧,然后脱了外袍反裹在身上,把膝盖蜷缩到肋骨附近,就能窝起来睡了。”
乔影:“……”
这句话真的很有画面感了。可看着站在他面前拎着食盒的似飞贤弟,看着他这身高腿长、俊朗矜贵的样子,乔影依然很难想象他是那么委屈的蜷缩睡觉的。
那样睡觉恐怕都不能翻身吧?
何似飞没讲的是,确实不能翻身,毕竟一翻身,动作一大,可能就不小心踢到尿盆,那要是倒了,睡不了就算了,第二日肯定会无心答卷。
当时何似飞睡着前就在想,自己这姿势,今儿个肯定是睡不着的,也就不担心踢不踢的问题。没想到他居然就着那姿势给睡着了,并且一夜都没怎么动过。
两人回了客栈,何似飞先回去沐浴一番,下午乔影问他要不要同去大行山脚下的文庙。
何似飞当时正在用帕子绞头发,失笑:“拜文庙不都得考前去么,现在都考完了。”
乔影没考过科举,也并不知道这些只有科考书生们才会在乎的事情。
还是这几日他听到客栈里有人说前些日子考生们都去拜了文庙后,才想起那些日子似飞贤弟一直同自己辩论策问问题,别说去文庙了,就连客栈都没出过几回。
乔影听到何似飞的话,说:“那些书生考前都是一个人拜,一个人求自己能考中;你虽是考后才拜,但我陪你一道,我祝愿你能考中,高中案首!我们有两份愿望,虽说时间晚了些,但怎么着也比那一份愿望跑得快,文曲星老爷能先听到我们的愿望。”
何似飞绞头发的手顿了顿,转头去看晏知何。
初识那日,少年指尖银针翻转仿佛还在眼前,何似飞本以为这会是一位有热血肝胆、嫉恶如仇的侠客,后来有了交情,知何兄确实颇有大侠风范——他的侠气不仅表现在出手救人,还表现在不吝惜学识,毫不藏私的同自己辩论、分析。
得一知交如此,实乃人生之幸。
只是,何似飞万万没想到,侠客亦有柔情之时。
他答应道:“小弟却之不恭。”
两人脚程不慢,赶在傍晚考生离开之际便回到了客栈。
何似飞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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