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帝诺想当军人的心有多高,现实就让他跌得有多惨。
他认为自己到巴拿马当保鑣,完全就是对命运的投降,他不想跟张口闭口都是钱的软蛋少爷一起工作。
到巴拿马之后,帝诺变得沉默寡言,有时候在药品生產线旁一站就是一整天,他可以看着机器做重复的动作8个小时、10个小时,不理会任何人。
孤僻、乖戾且脾气大,谁多看他一眼,影响他的心情了便大打出手。其中和他打得最多的就是rafal,儘管每次都是以他惨败作结,那位少爷却彷彿是个抖,好了伤疤忘了疼,就爱去找帝诺的不痛快。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半年,即使做了心理治疗也没有明显的改善。
蓝弘从许多人的嘴里听说了关于帝诺的很多故事,知道他的父亲战死在阿富汗、知道他从小便崇拜父亲想追随父亲的脚步,上天却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他看着帝诺,却莫名地总能想起蓝岑之看他的眼神,他也有一个崇拜自己的儿子。
他想他要是帝诺的父亲,见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也会十分心疼,于是他开始去找帝诺聊天,和他说关于东方世界的许多故事。蓝弘很会说故事,而且身上有一种可以让人放松下来的魔力。
帝诺喜欢这个亚洲人带给他的和平与平静。
偶尔蓝弘也会教他一些中文。
可帝诺的情况并没有因此而好转,他就像是一颗未爆弹,只要不小心被触发随时会炸。
这样下去不行,蓝弘想,既然这个孩子信任自己,那么就由他来做心灵导师。
他开始给帝诺吃一些维他命c、叶黄素、鱼油dha等保健食品,却声称那是治疗忧鬱症的用药,由于蓝弘是药品研发部的组长,帝诺不疑有他全都吃了,可没想到的是,帝诺竟然真的在慢慢好转。这是蓝弘第一次直观地见到安慰剂的强大功效,一直以来他们的新药都要通过desi的检测,确认药品具备它所宣称的疗效,安慰剂对他来说是最头痛的敌人,可当时的他却臣服在巨大的惊喜之中。
在那之后他开始醉心于安慰剂的研究,甚至偷改实验疗效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抗忧鬱症药丸上市,当时那一款药卖得非常好,却也因此引来药物管理局的关注。
事跡败露公司赔了一笔天文数字,而他则回到了台湾,就是为了利用安慰剂的方式救更多的人。
「没用的真药跟有用的假药你要怎么选择?」蓝弘看着何依婷询问。
「我……」何依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神奇了,不是科学可以解释得通的。
不只何家四口,蓝岑之也陷入了迷惘,如果是他,他会怎么选?
他看着何依婷身上的变化,心中的信念开始摇摆不定。
蓝弘的问题在场没有人回答得出来,后来话题转到其他地方,便被遗忘在后头。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蓝弘将离去的何家四口送到门外。
蓝岑之忙着收拾环境,累了一天,想着快点收一收好早点洗澡躺床。却不料,在桌上发现何父遗落的手机,他急忙向门口跑去,却意外看见何父跪在地上朝蓝弘磕头的画面。
蓝弘被何父的举动吓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拉不起他,只得跟着蹲下身。
蓝岑之下意识地便往大门一旁躲去,他能听见何父隐忍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蓝师父,是安慰剂也好,是神力是奇蹟都好,只要我女儿的性命能保住,什么样的治疗方式我都能接受。」
「我知道,这也是我的想法。」蓝弘的声音中充满使命。
「救命之情,没齿难忘。」何父还想再磕一次头,这次被及时阻止了。
「使不得何先生,你们能找到我就说明依婷命不该绝,都是造物主的安排。」
「是,是,谢谢造物主。」
送走何爸爸后,蓝弘转回身便看见躲在大门边的蓝岑之,蓝岑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尷尬,蓝弘却好似没看见一般,视线落到了蓝岑之的手上,蓝岑之「啊!」了一声,想起自己是来送钱包的,连忙追了出去。
那天晚上蓝岑之失眠了,他发现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错怪爸爸了,虽然爸爸的行为举止很脱离大眾,但是如果是为了救人……他可以接受吗?
……
没有答案。
然而当天晚上失眠的不只蓝岑之,简如馨也睡得并不好。
「你不应该骗他们,你当时的安慰剂不是有致幻效果,害死了很多人吗?」简如馨对躺在身侧的蓝弘说道。
「也就两三个,但我拯救的人更多。」蓝弘背过身去,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
「那两三个就不是命了吗?他们也是有家人、有朋友的活生生的人……」
蓝弘翻身坐起来看着简如馨,「你知道每年全世界因为忧鬱症自杀的人有多少吗?我的药发行的那一年,自杀率下降了5个百分点,那些我拯救的人呢?他们的家人朋友该有多开心?」
简如馨不说话了,如果人命的多寡可以用来判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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