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要跟她交朋友,没空打球啊!而且你的技术太烂没资格跟我打。」
我顺理成章的将手搭在高中女生肩上,女孩笑着说:「你好贱喔,把我当奖品。」
「美女才有资格当奖品啊!」
小海握着球桿盯着我瞧,脸上冷冷的没表情。我知道她不会拒绝。
高中生望着桌上一堆钞票,似乎相当犹豫。我补上一句:「要是不敢跟我马子挑杆,以后就乖乖当缩头乌龟,不要再来这儿打球了。」
高中生在极度愤怒中接受挑战。
打的是「九号球」,比九局。过程中我完全没注意球赛,专心和高中女生调情。比赛结束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我大腿上,和我喝同一杯冰红茶。
我之所以不关心球赛,是因为小海不可能输的。
高中生看着夸张的比数(5:0),脸上堆满了愤恨与沮丧。女孩笑得好开心,对小海说:「美眉你真是超强的,改天你教我打球吧!」
小海没理她,自顾自地收球桿,低着头说:「玩够了,走吧!」
刚出店门口高中女孩就追上来,在我手里塞一张纸条。
我和她走在河堤上,那是回家必经之路。我停下脚步坐在堤岸的斜坡上,小海站在我后方。
「你生气了?」我回头,她还是一样面无表情。
「没有啊。」
「明明就生气了。一路上脸这么臭,到底是甚么意思嘛?」
小海双手交叉胸前,在我的注视下,脸上渐渐出现气鼓鼓的表情。我本来想说你嘟嘴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说嘛,不说出来会内伤唷!」
我朝她扔出一支香菸,但她没接。
「你干嘛说我是你马子?」
「原来是这个呀!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而且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说。」
「以后不准你再开这种玩笑!」
我的倔将脾气忽然发作,冷冷答道:「我爱怎么说是我的自由,你不想承认也可以否认啊!下午在撞球店你为甚么不否认?说啊,为甚么?」
「你自己知道。」
「怕我没面子吗?不必顾我的面子,我面子大得很。就算你不当我的女朋友也有很多人抢着当!哼!以前人家说你是我马子你还不是很高兴………」
忽然一道强劲的撞击力撞在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踢翻了,差点滚到河堤下面。
小海气得整个人发抖。
我爬起来,坐好,没有还手,但心里升起一股奇妙的衝动。
「康海伦,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
「不要再说了!!」
又是一脚踢来。我没有闪躲,让她尽情地又踢又揍,直到鼻青脸肿滚到河堤下面的草丛里。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她一点也不想当我的女朋友,她不是那种可以被当成女朋友的人。不过知道和觉悟往往有段距离,被她这样痛殴一顿似乎有一种安心感,觉得只要将她放在正确的位置就永远不会失去她。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爬上河堤。
小海坐在地上,将脸埋在併拢的膝盖。我知道她哭了。我摸摸她的头说:「别哭了,我没那么容易被打死。如果你还是不爽可以继续揍我。」
她没抬头,带着哭嗓说:「我警告你,下次再说那种话我真的会杀了你。」
「好啦!以后不会再说了,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们去看电影,今天《回到未来》上映了唷!」
虽然已经相隔许多年,但那天堤岸边的风景,那夕阳,依然记忆如新。那是小海唯一一次揍我,好像生命中的某个开关,将整个人生切换到另一种型态。
如果那时小海没揍我,让我把话说完,今天又会是如何呢?我当时究竟会说出甚么话呢?也许永远不会知道。
高中毕业时我才得知小海不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她决定自立自强,不再回到那个家。
她住在学校宿舍,靠打工赚学费,虽然在国际数学竞赛得到奖学金,但手头还是经常拮据。我好几次提到要资助她,她总是笑着说不必,只要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你买单就好了。
那时我在南部服兵役,分发到野战部队,只要放假都会回台北找她,可是假实在太少了。小海经常写信给我,告诉我打工的事,学校的事,交了哪些朋友,那些课被当了,连生理期规不规律都逐一向我报告。
上大学以后小海似乎有些改变。虽然还是一样不用功,总是考前临时抱佛脚,成绩也都是低空飞过,但不像以前那么「野」了。也许是因为经济独立吧?毕竟要全盘负责自己的生活,某种程度上总得安分守己些。不过,在那「某种程度」以下,她也有另一种改变。
自从国二那次事件后,小海渐渐不再隐藏自己的性倾向。起初她会带着男装到学校,一放学就去厕所把女生制服换下来,到后来她在学校里也穿男生制服、上男厕,弄到父母都被叫来学校「恳谈」。有一段时间她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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