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清楚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对我来说他也是非常重要的人,我绝不相信他会伤害我。说真的,即使是昨晚见到你们拥抱的当下我也没怀疑过他。可是黎少白这人有很难理解的部分,他的行为和他的心总有个断层,似乎永远无法预测他下一步会做出甚么事,看见他做了甚么却又难以理解他的动机,等你理解他的动机却又不明白怎么会產生这种奇怪的动机。反正就是个乱七八糟的傢伙。如果不相信他还简单些,正因为信任,所以才更疑惑。」
「你想太多了,他只是以为女朋友可以让来让去罢了。」
「没那么简单。少白很清楚我有多爱你,他一眼……不,他用眼角馀光就能看穿我。明知是我最爱的人却故意做出横刀夺爱的动作,其中一定有甚么………」
「阴谋吗?」
「说阴谋好像太严重了,总之一定不单纯,至少2000cc以上。」
「甚么2000cc?」
「引擎(隐情)啊。」
「好冷唷!」
决定去找黎少白问个清楚。
摩托车骑到景美郊区,「回家」的路上,空气渐渐变冷;山边的枫叶早已换上秋装,红了一片。忽然有点想回去看看爸妈,不知道他们最近怎样,但摩托车经过回家的叉路口没有转弯,继续朝黎家大宅前进。
不是不想家,但总是有个怪怪的感觉卡在咽喉处。我可以想像要是现在忽然跑回去,他们大概会像恭迎外国大使似的,铺红毯插满国旗欢迎我吧。如果他们能像正常父母扭着我的耳朵大骂:「你这死孩子是不是皮痒!这么久不回家,生块叉烧比生你强!」那样子我还比较想回家。
一到黎家大宅的路口就感觉气氛异常。平时路口只站两个嘍囉,这天不知道为甚么,居然有六个!而且都像庙里神像似的站得直挺挺,满脸森严煞气,只差两颗獠牙。以前来找黎少白都不用停车,只要和看门的打个照面就直接骑上斜坡,但这时却被拦了下来。
「干甚么的?」一个体格壮硕的黑衣男凶巴巴问我。
「呿!管得着吗?」摩托车放空档,一阵阵地催油门表示我的不满。黑衣男无视我的不满,一手掠住车头,一手用无线电通报。
「跟黎少白说,康海伦来找他啦!叫他快点铺红地毯迎接!」
无线电的收话器是个小耳机,听不到上面有甚么指示,只见黑衣男微微点头说「是!是!」然后抬起头用鼻孔对我说:「有没有带身分证?」
「身分证?姑娘的脸就是身分证。你新来的啊?」
「没有身分证不能放你上去。」
「不闪开的话,被我撞断腿不要哭喔!」
其他三个人忽然围上来,另外两个把手放在腰眼鼓鼓的部位(应该是手枪,不是肾水肿),面向大马路警戒。瞧这阵仗,莫非黎家出了甚么状况?
「那么认真干嘛?你们这些流氓最开不起玩笑了。我在旁边等可以吧?」
「下车!」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拥上来,想架住我,这动作让我生气了。
「敢碰我试试看!」
我挥开左边那人伸过来的手,右手高举作势要打,没想到那人居然立刻从腰际抽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虽然枪口朝下但我已经吓得不敢乱动了。
「搞甚么……」
这时盘问我的黑衣男用手指压住耳机,似乎上天发出了指示,接着对着其他几个嘍囉说声「来了」,他们便一拥而上将我拖下车,快速退到路旁,整个动作简洁俐落让我毫无反抗的机会。三个硬汉将我按在石墙上,两条胳臂就像被镶进花岗岩里似的。他们只是按住我,一动也不动似乎在等待甚么。过了一会儿就见到大黑车出现在坡道上,缓缓驶到我身边,停车。
黎少白从后座衝下车,喝道:「放手!」黑衣人赶紧松手。
「好啊,黎少白,你就是这么迎接我,朋友算白当了!」
「抱歉抱歉,因为昨天深夜里收到消息,有人要对我爸不利,所以才严加戒备。原先那几个守大门的都负责上面的主屋,这几个是从分公司调回来的,不认识你。」
大黑车车门敞开,我看见黎爸坐在后座。我摇手打个招呼:「黎爸好!」他点点头,然后看一眼手錶。
「你们正要出门?」
「嗯,去一趟美国。」
好奇怪,黎少白一向独来独往,几乎从没跟家人一块儿出远门。而且听说黎爸向来不出国的,有甚么事都是派人去办。他家的亲子关係虽然不像我家那么恶劣,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想多打听几句又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况且我来另有目的。
「赶时间吗?」
「有点赶。十点半的飞机。」
「我只问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想把姜珮抢回去?」
「专程跑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
「或许你觉得是小事,但对我来说很重要。不是因为姜珮重要,而是你,我想知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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