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远边的地平线上橘色粉色交错的线条。
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月,过份明亮的,儘管是借着太阳的光。
风是微微的吹,带点夏日的燥热,无论怎么挥都挥不掉闷热的气息。跟冬日完全不一样的风,总是吹着使人烦闷,可冬日的风也不怎么讨喜,冷冽刺骨,在皮肤上划下一刀又一刀的割痕。很痛的,即使擦药疗癒不好的伤。
多隻蝉躲在树干上,让黑夜掩盖牠的踪跡,殊不知吵杂的鸣叫,使本该寧静的夜变得纷乱也透露了牠的讯息。
夜纷乱了,我也纷乱了。
紧抓着被褥,我咬牙不出声,默默承受正衍疯狂的激情。
他细细的吻落在我的颈子、背部,双手用力的抓着我的肩膀,有好多次都瘀青了,甚至是破皮。
这算不算是s呢?我会疑惑的想。
突然他将我转过身,我面对着他,看着他平日沉着的眸子,有着狂乱的情感。他是爱我的,说起来也可笑,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他对我的爱。
我入迷的凝视他的双眼倒映着我緋红的面容,完完全全的,我被他包围着。
他滚烫的气息扑在我的脸颊上,使我的身子颤抖。
我吻上他的唇,深深吮咬。
他离开我的吻,转移到我的眉、我的眼,最后在覆上我的唇,他好温柔。
爱我吧,爱我好吗?正衍。我想要看见你不只是做爱才会露出的迷乱,而是随时随地因为我这个人,感到迷乱。
我多希望你是全心全意的爱我,连一丝丝犹豫都不会出现的、坦坦白白的告诉我,你爱的是我
正当我一不注意沉迷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时,咬破了他的嘴唇。我害怕的看着他的脸,他平日里沉着如今多了狂乱的瞳孔中,闪过惊讶。
我不知道那个惊讶是什么意思。
我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非常的缓慢。
他拉着我的手放到嘴边亲吻。
「正衍。」我轻轻的唤了一声。
「嗯。」
我凝望着他的双眼,没有疑虑。
「我爱你。」
说完,用舌头舔掉他唇上的血丝。
我是真正的爱你。儘管每一次你只会什么都不说,用吻来盖过一切不以言尽的情感。不过还是不要说好了,你还是不要在我还爱你的时候,告诉我真相。
别告诉我真相,我不想在你面前卑微的痛哭流涕。
我不想。
我没有睡,但正衍却沉沉的睡着。
连我都已经把他的脸细细描绘一遍,他也没醒来。
只有在他睡觉时,我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的脸。
正衍像个小孩子般的蜷曲身体,脸上却没有小孩子般微微扬起的笑容。他从来不在夜晚时笑,夜晚是否令他想起什么,我无从干涉,也不能干涉。
有时候正衍会背对着我睡,我没跟他说过其实那令我感到难过。有时候他会抱着我睡,那令我感到喜悦,不过我也同样没有跟他提起过。
更多的时候他会一句不说离开我,跑到沙发上睡。这我倒是问过他。
「你为什么在沙发上睡呢?」我生气的问。
他眼露温柔的说:「我怕吵醒你啊。我有时候会需要工作,总不能在床上拿笔电打吧?」
我狐疑的瞧着他。「那你打完了可以回床上睡啊。」
「我会因为太累而不知不觉睡觉了。」
「真的还假的啊?是藉口吧?」
「当然是真的,有温暖的你不抱,我去沙发上睡的腰痠背痛干麻啊?」
「也是。」
也是。不过你不常抱我,你都只会背对我,然后失眠。这我都知道。
你会眺望窗外平静的夜空,认真的、仔细的,等到累的时候,轻轻叹一口气,用着同样的姿
势,以一种不愿面对我的状态,睡去。
我什么都知道。
基本上跟正衍睡在一起,我没有不失眠的时候。
因为我会害怕、会紧张也会觉得寂寞。寂寞让人变得脆弱敏感。
当初是正衍跟我的直属学姐说想认识我,大家也不知为何很乐的把我们凑成一对。
他的言行举止都很绅士,也不曾踰矩。从我出生到上大学,我从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看言情小说和白烂偶像剧,我根本不知道恋人是怎么样的,是如何交往、如何相处。
所以那时的我,完全不晓得我和正衍是在一起了?还是只是朋友而已。
他对我的偶尔亲密举动都被我视为一种友谊的象徵,没有多想。
直到有一次的约会,我们去山上看夜景。
那天晚上的月亮不是主角,璀灿如鑽石的星星才是。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满天星空。
「你想不想跟我交往?」用一种不像是在告白的平稳声音。
我愣住。「啊?!学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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