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娇小姐看。
「跟我走吧,我来带你看这个世界。」
头也不回地就跟着一无所有的男人逃离了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家,留下暴跳如雷的父亲还有担忧但又责怪她不懂事的哥哥。
俗话说得好,贫贱夫妻百事哀。
从梧桐树枝上飞下来的娇小姐,即使自愿来到草窝里住着,身子骨也受不住整日的操劳。只摸过瓷碗和花朵的手,怎么受得了在冬日的冷水里搓洗衣物的刺骨冰寒?吃惯了私厨精心烹制的料理,又怎么咽得下顿顿都是寡淡的茶泡饭?
太宰治母亲脆弱的身体在还没有和他父亲在一起之前,叫富家小姐含羞待怯的娇柔,在一起之后就成了终日不事劳作养得一身富贵病。在怀了太宰治后柔弱的身体变得愈发差,而想要借勾搭女儿而攀高枝的男人低估了大家族为了脸面可以有多么冷酷。
太宰治的母亲被家族除名了。
空有副好皮囊的男人和天真烂漫到愚蠢的女人,都没有想到津岛家族的族长为了不沦为其他家族的笑柄可以有多么狠心。没有给女儿回头的机会,冷酷的父亲直接使了点小手段,给女人举办了一场虚假的葬礼,亲手埋葬了这个「没有福气」的女儿。
失去家族作为后盾,太宰治的母亲最后的利用价值只剩下漂亮的脸蛋和身为女性的身体。因为拐跑小女儿而被津岛家族彻底封杀的男人再也没有出头之日,所有的怒火燃烧到了女人身上,从此身上带伤是家常便饭。
路是自己选的,就这么隐忍着过下去吧。
所有的悔恨与憎恶都在一下一下的拳头中化作痛苦而破碎的呻吟,怀里紧紧抱着的婴孩成了女人暗淡无光人生中唯一的希望。
可很快她的希望也要被剥夺了。
男人因为缺钱,要把她的孩子卖给一户生不出孩子的人家。
「反正你还能生,这一个就先拿去给我救急。如果还不上钱,我们两个都得死!」
凭什么呢?
你欠下的赌债为什么要我的孩子去还?
这就是你要带我去看的世界吗?
这样的世界好看吗?
怨恨已经酿成毒酒,愤怒再也压抑不住,一声声质问化作银色的流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如梦初醒般,愚蠢了一辈子的女人终于聪明了一回,镇定地收拾好现场,把男人碎尸丢弃后,再一把大火烧掉了这个毁了她所有天真梦想的地方。
然后抱着孩子,放下所有脸面,求疼爱自己的哥哥收留这一对母子,从此有了一处容身之所。
以上都是太宰治不知道的故事。他的母亲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亲生父亲,而憎恨他身上留着下等人的血的舅舅,就更不可能主动提起那理应千刀万剐的人渣。
早熟的男孩只知道自己在那个家里从来不招人待见。舅舅只怜爱遇人不淑的母亲,名门贵族出生的舅妈把他当作空气,两位表兄把他当作可以肆意凌辱的出气筒,下人们更是捧高踩低,反正克扣他也不会产生任何后果。
而母亲,在太宰治的记忆中母亲纵使很忧郁地看着白墙与天空的交界处,在走廊上一坐就是一天。而如今母亲已经病逝,就连去世前看着他那张越来越像父亲的脸,目光也是复杂得让一个孩子无法直视。
没有人爱他。
所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爱自己。
和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艾尼亚完全相反,太宰治几乎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被迫与人伦割裂开的孩子看到血肉至亲的死去也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一丝羡慕之意。
真好呀,不用再在这污浊的人间,被束缚着了。
想要一同感受这种自由,男孩主动从黑暗中走出,喊住了女孩。
「可以带我一起走吗?」可以带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吗?
本来是想要寻求解脱,却被女孩误解成带他一起离开这个陈腐的旧宅。艾尼亚旺盛又混沌的生命力,本能地吸引着向死而生的男孩。到了嘴边的解释变成了想要一起离开的愿望,并且聪明地一眼辨认出一大一小的组合中,说了算的其实是那个小的。
为了让自己的日子不要那么难过,太宰治继承自父亲的嘴上功夫在津岛家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为了能够看到新书,男孩也能够一边挨揍一边说着好听的奉承话,捧得两位堂兄高兴,丢给自己几本破旧不要的书,这已经是太宰治贫瘠的童年里难得的乐趣。
而如今,太宰治不再需要用这个本事去讨好讨人厌的堂兄,而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得到艾尼亚的关注。
“能够被艾尼亚带回家,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在甚尔阴沉的注视下,太宰治用一种奇异的欢欣语气,高兴地在客厅里转了个圈,一个飞扑想要抱住艾尼亚蹭蹭,然后被甚尔及时伸手挡在了一旁。但太宰治毫不在意,顺势往下一溜,软趴趴地跪坐在地上,贴着艾尼亚的大腿,从下往上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怎,怎么说呢。
一个精致的男孩,用这样专注而又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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