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眼睛的心情就不太好,我带上了眼镜,也只带了几百块塞进了运动裤旁那浅浅的口袋,一身都是灰色的装扮,看起来就像是运动完,很自然的碰巧经过而已。一定要偽装,我在心里告诉着自己;因为我不是很喜欢咖啡屋先生,所以,我也绝对不能让他以为我对他还有什么期待。调适好了心情,我大力地深呼吸了几口之后,大步地下楼直往咖啡店前进;一路上,我想着要如何接近小杰,又该怎么跟他开始交谈:你好吗?不行,这个太制式了。
嗯,今天天气很好。这个太奇怪了,何况天气还有些阴阴的感觉。
嗯,小杰你可以出来一下吗?这样说,会不会去吓到他啊?
真的是很难开口,等我这个不灵光的脑袋才转了几遍之后,我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咖啡店。这下,情况尷尬了,我是要走进去呢,还是要在店门口徘徊?我悄悄地又往店里面看,咦,没有半个人?正当我觉得奇怪时,咖啡屋先生却从楼上走下来,为了闪躲这个可能即将发生的尷尬画面,我只好拔腿就跑,以跑百米的速度闪进了旁边的巷子。
真的是好险,我拍了拍胸脯;但不等我镇定下来,马上我就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不是小杰吗?我的心里吹出了一个大大的疑问泡泡。而他身边的那个男子是谁啊?我的疑问泡泡又变得更大了。基于好奇心使然,我缓缓地往他们身旁移动,又赶紧找些盆栽掩饰;还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张报纸,假装在看东西,又像在找房子那样,我一步一步动作静悄悄地往他们附近靠过去。
以下是我听来的对话,在大约五公尺外,我认得出那比较尖细的声音是小杰的,而另一个陌生而又扁塌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陌生中年男子的。
「你身上还有没有钱?老子问你,你是不会回答了吗?」低沉又分岔的声音粗鲁地说着。
「你要钱做什么?」细小的声音说着。
「我当然自有我的道理。」粗鲁的声音听起来很理直气壮。
「如果只是要卖葱油饼,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钱。」小杰的声音回答着。
「你懂什么,我现在要作的是现代化的行销,你懂吗?我卖车、卖保险那么多年,绝对比你那个学行销结果只开了一间小小咖啡摊的舅舅懂得还多。」
「我们和你不一样。」小杰的声音依旧冷淡地回答着。
「是呀,当然不一样,我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跟你们这种娃娃玩扮家家酒的人比。我的葱油饼是要卖到有媒体来採访,将来还要加盟,搞不好还会上市的。」
「我和舅舅脚踏实地,不像你尽是只会用嘴说。」小杰的声音依然不屑地说。
「欸,你真是死脑筋,我是天才,是出生就要来发明美食的天才,我跟你借钱是你的荣幸,将来我要是出名了,赚大钱了,你借给我的钱就会是你这辈子作过最高报酬率的投资。」
「竟然你那么会煮小吃,为什么上次卖红豆饼会卖到倒店?」
「那是我倒楣嘛,谁知道我一开幕就遇上全球金融危机,裁员的裁员、破產的破產,当然那阵子生意就比较难做;更何况,导致我关门大吉的,是因为警察开单开得太兇,红单来得像是下雨一样,才害我缴不起只好另谋他路。」
「你总是有话要说。」
「对了,说到上次卖红豆饼的经验,这次我一定要租个店面,才不会重蹈覆辙。所以你一定要借我钱,要不然这前三个月的租金,我是要拿什么去付给人家,拿我这个人去银行贷款吗?恐怕,他们也不会知道我的行情吧。我这个人优点不多,但最厉害的就是这双手和这个脑袋,当初要是有继续升学,不要为了你这个混小子,搞不好我就是爱因斯坦第二了。」
「是你要妈妈生下我的,你们大可以把我打掉啊。」
「你瞧瞧你,说那是人话吗?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然一定会负责到底。不过你别想把话题岔开,赶快借钱给我比较实在。你想想看,我研发新口味的葱油饼要钱,设计新的包装也要钱,租店面要钱,以后扩大发展也是要钱;就差一步了,这次一定会成功的,你就当孝敬我的,先跟你舅舅借一下。」
「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要作生意你就从简单的做起,你可以推着车到处去卖,不一定要租店面。」
「哎,你是听不懂唷。我是说我的葱油饼是要一炮而红的,最好一开店就大排长龙还要有媒体节目来争相报导的,你叫我推车到处卖,是要卖到2012世界末日了,都还存不到半毛钱就直接到西方,到时候,你叫我用什么去买通佛祖,让我过过好日子。」
「这你就多虑了,依我之见,你这种人大概离地狱不远。」小杰的声音仍旧没有起伏,听起来相当平淡。
「地狱就地狱,菩萨不是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算到了地狱,也要花钱打好关係,才不会多受罪。不跟你瞎扯了,借不借一句话。」粗鲁的声音也丝毫不死心,打算继续纠缠着小杰。
「我是不可能借你钱的,因为我也没钱给你借。」
「好,你这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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