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对他展出笑容。
「饭店到了,乐华先生。」
好奇她本来怒气冲冲想说的是甚么。他表面上不动声色,长途飞行导致的剧烈头痛在见到她笑容那一刻,奇异的缓和了下来。
在柜檯拿到房卡后,夏娜尽职的报告:「您回房休息一会,想吃点东西可以叫客房服务,晚上局长作东,请您和副局长以及局里几个同事在台北最好的餐厅吃饭,我大约六点鐘左右在大厅等您。」
儘管一付公事公办的口气,她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和松绑的马尾,却让人有股衝动想帮她把头发整理好。
低头像在背台词一样夏娜没发觉安东正带着饶富趣味的神情看着她。
法文流利的听不出一丝口音,除了在机场的慌张以外,不多说一句废话,她表现出来的是个称职的翻译。说话时不自觉的皱着眉头,视线盯住地面,似乎活在另一个世界,遥远而冷静,却又不时散发出一股不自觉的自然魅力。
她是个充满矛盾的人。安东的职业直觉这样告诉他。通常他不喜欢这种具衝突性的性格,因为那代表难以掌握。看样子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精确评估对手的能耐。
听完报告,他简单的点头,重新带上冷峻的面具。
走出饭店,夏娜的手机响起。
「娜娜,工作辛苦吗?」温柔有磁性的声音。
是群翰哥。
「还好。」她平板地回答。
沉默半响。「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夏娜的挫败感立刻涌现,在群翰哥面前她无法隐瞒任何事。
她大概的讲了接机的经过。
「他应该不是因为你迟到生气,一定有其他事。」群翰哥冷静的评论。「娜娜,他那种人不会在乎这一点小事的,要是真的在乎,早就把你开除了,不是吗?」
不想继续同一个话题,她问起花园的事情,即使知道群翰哥除了实验室,其他事情一盖不问。
「唉呀,採收的事得问小堇,你週末会回来吧?」果然他立刻撇清责任。
「会的。」
「我让人准备一桌好菜慰劳你。」
夏娜突然觉得週末很遥远,她恨不得立刻回去。
「群翰哥,」她突然想起似的说:「我能问沉叔叔当年发生的事吗?」
话筒里一阵沉默。
「娜娜,」群翰哥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耐心一点,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
当年沉叔叔的话简直就已经刻在她心里,这么多年来,成为她往前进的动力。
这也是她想进入调查局工作的第三个理由。
即使事情发生时她年纪还小,即使对父亲的记忆模糊了,但她从没放弃,想找出父亲过世的真实原因。
掛上电话后,李群翰坐在实验室窗前沉思。
原来娜娜根本没忘记。
回国以来,对过去她没提起一个字,他本来以为在法国还算顺利快乐的少女时期,让她遗忘了过去伤痛的记忆,将她视为己出的姑姑一家人,也取代了失去的父亲。
成年以后的娜娜对那时的事绝口不提,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推荐娜娜帮调查局工作时,沉雷远曾经问起她是否还在乎当年的事。
他将这几年来对娜娜的观察说出来,沉雷远听过后,像是松口气一般。
「对她来说,这样最好。这世界上没有非黑即白的道理,正义不一定存在,知道真相不见得是件好事。」
他们两个经歷过几次合作,化解过好几次危机,也因此培养出忘年之交的情谊,李群翰知道他说的没有错。
「我只怕她问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明白这个道理。」
两个男人只能祈祷夏娜真的如表现出来一样,忘了过去。
但现在他知道她其实还是在意的,这让他不禁怀疑介绍他进去调查局工作究竟是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他拿起手机拨了熟悉的号码。
「喂?」沉雷远接了电话。
「是我。娜娜见到法国佬了。」
这不是个疑问句,沉雷远等着。
「我觉得这个任务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群翰,是你说她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唯一适合安插在乐华身边的人。」他提醒。
「我知道,但我想你最好知道,娜娜没忘记当年的事,她可能会藉机从你那边打听。」
「我可以理解。」
「乐华有调任何资料的权力,跟着他…」
沉雷远打断他。「这点我已经有所防备,总之夏娜在乐华这件事上不可或缺,我跟你保证,我会保护她的。」
有沉雷远的保证,多少让他安心一点。
「话说回来,乐华是透过什么管道让钟局长给他最高等通行证?」
「老钟那个人只管权势,不管事,他突然来这招我也觉得纳闷,我还在查,反正来头一定不小,不然老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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