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看星星?「终于」
俯瞰着海湾的景緻,在风吹拂得有点张狂的山顶上,而可惜的是风不能吹散一些深植心底的回忆,一如艷阳无法蒸散心最深处的记忆一般。
「小武,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男生的眼中,一个女孩怎样的表现,可以被称之为『依赖』?」在八斗子渔港旁的山上,我问佳芳的新任男朋友。
小武说了很多,什么轻则大事小事都请示,重则没了对方就会死。我听完之后,问他说,如果两个人不住在一起,是否这份依赖就不存在?
「那跟距离无关吧?感情是感情,距离是距离呀,心依赖着心的话,那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跟一个心跳之间的空隙又有什么差别?」小武说:「而且你会依赖他,表示你信任他,反之,如果你对这份感情抱持怀疑,那就当然没有依赖的可能了。」
我转头,看见佳芳赖在他怀里,忽然觉得他们好幸福。
佳芳的前任男友在当兵时兵变,女生被兵变是一件很怪的事情。她现在的这位新男朋友小武是个业务员,专跑中南部的生產线机械买卖。大姊笑着说,我们家三姊妹都注定了是一样的命运,都得辛苦的经营远距离的爱情。
两个月前,趁着佳芳跟她男朋友约在台中见面的机会,我跟她一起搭统联客运下来。在朝马车站看着小武开车来接她,我忽然有点感慨。
「真的不一起走?」佳芳问我。
「不用了,我等我朋友来接就可以了。」我支撑起微笑。
其实我在台中已经没有朋友了。所有在这里认识的人,都是以前的国中同学,我不希望大家因为我跟家维的分手而尷尬。
一个人搭乘公车,回到国中母校,再走到家维他家附近的巷口。没打他的手机,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开机。
后来我们还是去了垦丁,只是谁都没了玩兴,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出去玩。家维告诉我,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对他非常体贴,总是关心着他的起居,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他。
我很好奇,不知道生活规律正常的他,会在哪里认识一个这样的女孩,结果他跟我说:「你记得吗?你曾要我多学点技艺,所以我去补习学电脑,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他说,他在这女孩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
「依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后来听了小武的话之后,才开始逐渐开窍,但可惜的是为时已晚。
垦丁回来之后,又过了两个礼拜,家维他妈妈的寿宴我没去参加,那天晚上我们吵了一架。家维说,这几年来,他始终觉得我在他之上,也始终觉得我对他不够依赖,距离愈拉愈远,心也愈拉愈远,他觉得为了经营一份这样的感情,跑的好累。
而面对着他的无力,我发现自己比他更无力。
距离那晚我跟家维分手,已经过了两个月,小武放假时晃到台北来,听佳芳说我心情差,于是约了出来兜风。
「所有的问题我们老早都争执过了,可是最后还是变成这样子。」吹着海风,我跟佳芳说。
小武从他的车上拿了面纸过来,跟他说了谢谢,也跟他说声抱歉,他们小俩口的约会,却带了我这个电灯泡出来,而且还要听我囉唆一大堆自己的感情事。
「因为你离他太远,所以他看不见你对他的需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佳芳摇头。
「没有赖在对方的怀里,不代表你就不依赖这个人。」小武说:「因为距离把人跟人之间拉远了,所以才要想办法将心与心之间带回来一点。」
「我没做到吗?该付出的我没付出吗?他希望我做到的,我几乎都做到了,不能完全让他满意的,我也尽量让他不要生气了,那还要我怎么办?」情不自禁地又流下了眼泪,我说:「我甚至还体谅他,跟他说我可以自己去找他,不用他这么累地开车来台北接我,难道只因为我不想这么快结婚,只因为我希望在职场上多训练自己两年,他就觉得我不够依赖他?就否定了我的付出?他到底看到了我的努力没有呀?距离的压力不是他一个人在承担的呀!」
「嘿!」佳芳用面纸抹去了我的眼泪,让我暂时止住了哭泣。
「这段距离让他看不见很多事情,他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来接送你,而你一再地拒绝了他在距离这问题上面的努力,懂吗?」小武看着我说。
那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八斗子的风变得很强,云层遮住了太阳,一片凉爽中,我在风里嗅到了秋天即将要来的味道。
这阵风让我想起了那时一个人走到家维他家附近时的感觉。我把他送给我的手机,用在便利店要来的小纸盒装好,直接寄了宅配还给他。然后迎着风,含着眼泪走回旧家。
所以按照小武跟佳芳的说法的话,我与家维之间的问题,是从距离开始的,因为距离的阻隔,使他无法克服自己的自卑,因为我生活在较高层级的城市里,因为我拥有较高的学歷,进而使他对我產生不信任,虽然还不至于怀疑,可是却会忧心于我有朝一日可能的离去。而也因为距离,我无法在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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