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回家,对于一个我待将近半年的高雄,即将短暂告别,因为我很清楚,我不属于这地方。
不管我在高雄住了多久,过的多爽,依然无法抹灭我对基隆的记忆,一个我生长二十几年的地方,而高雄,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程,对我来说,那只是个待完四年后就会离开的转折点。
离开高雄的前一天,也就是我跟小沁看电影的那个晚上,当晚除了看电影之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皮夹中的保险套还是没有派上用场。
从高雄要回去基隆至少要五小时的车程,这当中必须先搭火车到台北,之后在转车转到基隆,最后在搭公车回家,离开高雄之前,我问峰哥是否要去找小郁,关于这件事情,他始终没说什么,一直到我们到车站之后,依然如此。
「她说,要我给她点时间。」峰哥说。
「这也太久了吧,上次事件都好段日子了。」我说。
「也许还没想开吧。」
「等她想开,两岸也许都统一了。」
「那你什么时候要想开?」
「我?」
「总要有个结束吧。」
「都还没开始,哪来的结束。」
「那我帮你结束吧。」
「你要干麻?」
「直接告诉她,你不喜欢她,这样不就好了。」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
「不过,我起码知道,有很多人一定很喜欢她。」
「她长的那么正,说没有人追是骗人的。」
「等到哪天,她被人追走,你就不要后悔。」
我看了手錶,距离发车还有段时间,手中直达台北的自强号是九点整,而现在才刚过八点半,也就是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有很多事情,能够以后做,但有更多事情,以后却未必有机会能做。」就在火车进站时,峰哥突然说了这句话。
「你觉得呢?」我说。
「如果我是你,我会留下来。」
「那留下来之后呢?」
「当然是去找她阿。」
「那找她之后呢?」
「当然是看你想怎样阿。」
「可现在我还不知道我要怎样。」
「等你找到答案,在回来吧。」
就这样我看着九点整的往北自强号从我眼前离去,而我一个人留在月台,心中并没有什么起伏,或许就像峰哥说的,即使这班车没坐到,我也还有下班,就算下班没有,也还有下下班,但是她,也许错过了,就不会在出现了。
我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给她,过了三十秒之后转入语音信箱,之后我传了封讯息,然后走向外面,因为我突然想到另一个地方。
从手中取出钥匙插入,发动了野狼,现在的我心中突然有种满满的感觉,满到快到溢出来的感觉。
我一个人回到学校去,站在学校的最顶楼,看着对面的西子湾海岸,不管是什么时候看,西子湾的景色依然是这么美,也许过了一年,或者五年,甚至十年,这里的景色都不会变,但是人却会不同,等我毕业之后,说不定就不会来这边了。
「我以为你回去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杰从我身后出现。
「是阿,本来是要回去了。」
「那现在呢?」
「大志未成,无顏面对家乡父老阿。」
「我看是妹未把到,脸上无光接受双亲吧。」
「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嘴砲。」我说。
「跟你学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嘴砲。」
「因为你跟你朋友学的。」
「你说的是张义峰吧。」
「可惜你没学到他的果断。」
「恩?」
「如果你可以像他那样爽快,或许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我只知道他在扁啦啦队社长时,他的拳头很爽快。」
阿杰向我做了一个微笑,之后从手中取出一根菸点上,我很不喜欢菸味,所以我连忙起身移到旁边,不管什么时候当我看到吸烟的人时,我总是觉得那些人是寂寞的,当他们点起一根又一根时,就好像是用生命当筹码一样,一次又一次的输出,随着一阵又一阵的菸化为灰烬,更让我不解的是,明知道会伤身体,那为什么要抽呢?
「为什么你会抽菸?」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记得在我国中时,就学会了。」
「难道你不知道抽菸伤身吗?」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一个朋友就是抽菸死去的。」
「……」
「那既然这样,你。」
「对我来说,那不只是种习惯,也就是你们说的菸癮,正确来说是,那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
「也许我的身体,有百分之三十都是菸吧。」
「剩下的七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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