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抖到烟灰缸里,头枕在胳膊上。她今天特别高兴,有两年没这么高兴过了。她就要结婚了,不管于先生是愿意和她结婚还是选择索走她的命,她的痛苦都要结束了,她是这么期盼着的。
她就要结婚了……薇薇久违地体会到了羞涩感。沙克达给她穿过婚纱样的白裙子,也给她戴过婚戒,但她不愿意做他的新娘。她不爱他,她感谢蔡大师给了她能和于先生结冥婚的机会。
接下来两晚什么都没发生,第三天大师给了薇薇一套大红色喜服和纯白色的龙凤花烛。大师说今晚于砈会来接她,嘱咐她要在午夜前睡着,睡前把白烛点上。大师还说金玉类的饰品就无需戴了,盖头不要覆面,枕着它睡即可。
于是在第三晚薇薇欢喜地洗了澡,换上了凤冠霞帔的中式婚服,睡前点上了蜡烛。她心情过于激动,穿着红鞋躺在床上没有困意,差点没在午夜前睡着。
薇薇梦见一个很高很高的黑影穿门而入来到床边,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感觉他是于先生。她坐起来和他说话,她问他是否记恨她,愿不愿意娶她。
那人一言不发地抓着她的手腕,要带她走。
薇薇很奇怪他为什么没有穿婚服,蔡大师说他把纸婚服给他烧过去了,难道说于先生不愿意和她成婚,只想要她的命吗?
她和他往门外走,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质问拉着她手的那人:“你不是于先生,你是谁?”
那人还是不说话,并且加快了脚步。虽然薇薇已有死意,但她不想跟来历不明的人走,她要回去等于先生。
他力气很大,薇薇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手。那个人越跑越快,导致薇薇在地上被拖行,腿与地面摩擦的痛感很真实。
她抬头还是看不见这个人的脸,他起码有五米高,上身穿过了天花板。
这时薇薇忽然觉得自己右手的无名指很热,只见那一圈戒指印在发着白光。她虽然摘掉了沙克达给她的婚戒,但戴了两年还是留下了痕迹。
薇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用无名指去碰那人,他好像很忌惮她手上戒指印,一下子松开了手。黑影像个电线杆那样杵在她身边,一动也不动。
薇薇问他“你到底是谁”,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回头看见有亮光,咬咬牙爬起来,往来时的路跑去,没跑几步就跌一跤从梦中惊醒。
现实中的她后背被汗水打湿,蜡烛熄灭了,房间里的灯全都打开了,时间是凌晨两点。
叫醒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沙克达,他一脸担忧地看着薇薇。房间里除了他还有两个酒店的服务人员,见她醒来明显松了口气。
他说她在梦里挣扎就是不醒,把他吓坏了。
薇薇气哭了,以为他是来破坏她和于先生的冥婚的。他当她是受了惊吓,安慰她。
沙克达仍然没有恢复记忆,但他的本事都还在。他一边照顾长青一边努力调查自己的过去,自己过去好像是个犯罪分子,家里有军火毒药不说,不管什么类型的枪械拿到手里自然而然就会用。
至于薇薇对他为什么是那样一副态度,也很好调查。她被他监禁长达半年的新闻上网一搜就能查到,沙克达还查到了自己的死讯。他车上有一张人皮面具,薇薇从来没见过他换脸后的样子,每次出门他都是在车上戴的面具。
由以上信息沙克达不难推测他假死后又囚禁了她,还和她有了孩子。在家里他没有找到记载孩子名字的证件,但是电脑里有以“长青”命名的压缩包,里面是长青满月、百日、周岁拍的照片。
沙克达觉得他很对不起薇薇,他预备着向她道歉,想办法弥补她,要他坐牢他也无怨言。在他找到薇薇前,他处理道上的事情花了点时间,期间还遭遇了一次枪战。
他觉得自己不能很好地抚养他们的孩子,就把长青送到了寇家。寇布拉见他态度诚恳,是真的有赎罪之心,便没有报警把他送进去。
一岁的长青看起来很机灵,过去经常被沙克达带去公园里散步,也不怕生。沙克达把孩子送来正合寇布拉意,他对于这个不受亲妈待见的外孙很是疼惜。想着他爹去自首怕是会被注射死刑,这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实在是可怜。
寇布拉发愁还没想好怎么和薇薇解释他接受了长青这件事,就没跟她说。
沙克达在s市的事告一段落,得知薇薇去了d市,她爸也说不清她去那干吗。寇布拉是真不知道女儿最近在忙什么,薇薇从没和他说过于先生的事。
沙克达看她和一个老头来往密切,在青砖巷外观察了几天,发现蔡大师是会点东西,但他根本不是什么得道高人,而是一个说阴媒的。他经常诓骗年轻女孩,弄清楚人家的生辰八字后再把她们与死人配对。
我国很多地方至今有配阴婚的习俗,觉得人死后到下面还会像现世一样过日子,死者若是死时比较年轻还未婚配,家属就会想办法为其寻个配偶。这结阴婚往往是死人跟死人配对,但是哪里这么巧每回都有现成的合适的阴婚对象,于是就有缺德的人把活人的生辰八字拿来作法和死人结阴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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