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峰再次沉默了,“新空说得没错,你这反应未免太迟钝了点,你俩好歹是从高中时代起就认识好几年了,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
“我替沈恒感到不值。”夏峰翻了白眼说完这话,便转身继续做下一项训练去了。
余飞怔了会儿,转头看着不远处已经开始做下一项高强度训练的夏峰,抱臂仰头望着天,满脑子里围绕“我到底应该知道什么?”这句话思考了很久很久,久到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放弃了。
跑完负重五公里之后霍新空先走了,严宵跑回去跟韩木一起,接着把那些没做完的全部训练项目都给做完了。
日月如梭,整个基地里所有兵都在努力提高体能,提高技能啥的,也听了不少好坏消息各参半,但都已经习惯了。
就算悲痛难过等负面情绪都得憋在心里自己默默消化掉,才能彻底缓过神来。
刚练完高难度射击训练的韩木站起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脸上一触即化,带着微凉感,仰头望着天,小小的雪花落进眼里,眨了一下。
“下雪了。”
正在练习射击训练的特种小队纷纷停下所有动作,全都抬起头望着天,有人喜,有人悲。
喜的只有严宵和韩木,剩下悲的是霍新空八人。
因为霍新空他们一看见下雪,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曾经沈恒是如何壮烈牺牲的过程,想起来就很痛。
杨磊下巴搭在枪身上怔怔发呆,喃喃道:“两年了,这他妈都快两年了,我还是好想小恒子。”
“我也想小恒子了,”许凡轻叹口气,脑袋直接往旁边一个人背上枕着,怔怔看着正在下雪的美景,“你说是吧,许平。”
许平是许凡亲哥,性子比较内向,低低应了一声。
许平旁边有个比他更内向喜静的男人叫陈海,坐起身抱紧枪抬头望着天,叹气道:“别人都早早走出来了,就只有我们八人还没彻底走出小恒子牺牲的阴影里,哎……”
杨磊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直接伸出双臂搂紧余飞忍住不掉泪,但还是吸了吸鼻子。
余飞和夏峰缄默,连霍新空和周延也是,所有人都仰头望着天默默思念曾经的战友,一时之间没能从悲痛旋涡中出来。
严宵和韩木都不敢开这个口,怕一说出来就得往这些人心上添了一把刀,只能站在那儿默默看着。
好在这种悲伤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气氛维持时间没那么久,很快被打破了。
段守穿着厚厚的作训服走过来抱着双臂看着霍新空八人,“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们还没彻底走出来呢。”
八人很默契都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段守,看得段守都无奈了。
“你们缅怀沈恒这么久,老刘不得难过死啊,老刘跟沈恒是同时牺牲的。”
杨磊眼眶发红地看着段守说:“要是老刘知道了小恒子是跟他同时牺牲,你看老刘会不会得哭死。”
段守张了张嘴,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愣了半天叹了口气,偏头看向站在那儿沉默不敢说话的严宵和韩木,挑了下眉。
“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像他们一样,跟你们相处时间最久的可是他们。”
“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执行任务吗?”
严宵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把其他人惊得都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
段守笑了笑,“我不能辜负某人长久的等待。”
严宵顿时一愣,猛地看向霍新空,见霍新空轻轻点了下头,才确定心中那个答案。
“行了,今天你们就别训练了,都回宿舍休息吧,看把你们难过得都快哭出来了,哭给谁看?哭给下雪看吗?”
段守的话成功逗笑了八人,悲伤情绪稍微得到缓解一些,大家站起来各回各宿舍去了。
严宵跟着霍新空回了他那间宿舍里,周延则被韩木拉着去了他那间宿舍里。
严宵看着站在窗前发呆的霍新空,犹豫半响后低声问:“能跟我说说吗?”
霍新空缓缓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床上的严宵,转身过去坐在对面看着严宵沉默良久,随和笑了起来,“其实你跟沈恒会是很好的朋友,就像韩木一样。”
严宵愣了愣,“啊?”
霍新空胳膊肘搭在盘坐着的膝盖头上,单手托着下巴笑道:“我跟沈恒第一天认识起,就听了不少沈恒总说我要使用非一般的手段把某人压在身下操的这样话题,听得我都快烦死了。”
“但至死他还是没把某人压在身下操,就先不顾一切代价贡献出生命。”霍新空眼神渐渐变得有些遥远,喃喃道:“其实沈恒完全可以不用牺牲,是他亲自把我的命从死神手里给抢救回来的。”
严宵听得一惊,瞪大眼睛看着霍新空,声音都有些颤了,“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嗯啊,”霍新空笑看着脸色有些扭曲的严宵,仿佛曾经那个受很重的伤的人不是他自己似的,笑起来挺随和放松,“被一个畜生拿着刀差点刺伤心脏,要不然你就看不到现在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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