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微叹,明明从前是多么骄矜的一个孩子,几年不见,却变得这么容易满足。
“皇帝叔叔,我想和你一起用午膳。”楼风吟仰头看着他道。
萧问阙笑着应下,“好,等会儿让御厨给你做你喜欢的桃花酥。”
“还有皇帝叔叔喜欢的扁食。”
“不错。”
楼风吟又偷偷看了看萧问阙,欲言又止半晌。
“还想要什么?”萧问阙耐心问,仿佛无论楼风吟说什么,他都能答应。
楼风吟转了转眼珠,才犹犹豫豫小声道:“还想要只有我和皇帝叔叔两个人……”
萧问阙看了看他揪着衣袖的手,还有渐渐泛红的脸颊。
可见楼风吟也是知道,自己想独占皇帝叔叔的霸道是十分不应该的。
皇帝叔叔不仅是他的叔叔,还是皇子公主的父亲,是天下百姓君父,怎能做他一个人的皇帝叔叔?
但他只是想要一顿饭,也只要一顿饭而已。
萧问阙眉眼一弯,“好。”
世人只看见他的威严,只注意到他在战场上的凶残,便觉得他难以靠近,高不可攀,却忘了许多年前,他也曾带着弟弟妹妹狩猎习武射箭,喜欢带着他们下场玩蹴鞠,喜欢做威风凛凛的大哥。
他啊,是极喜欢被幼小依赖的。
而恰好,楼风吟是他最喜欢的那只幼小。
因为楼风吟,今日萧问阙都没见其他朝臣,唯有萧元谨借着住在皇宫的优势,能在日落后见到他一面。
“父皇。”
萧问阙并没有摆君父的架子,反而态度温和,“让你久等了,现在才抽出空来。”
“这么晚还要见朕,是因为今日的那道圣旨吗?”
他也没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发问。
萧元谨连委婉的机会都没有。
“……是。”
萧问阙撩起衣摆坐了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可是圣旨有何不妥?”
萧元谨斟酌道:“儿臣知道父皇心中有自己的思量,儿臣虽可不介意只有一子,可朝臣们却未必肯答应。”
“今日已有诸多大臣上书,甚至在太极殿外长跪不起,希望父皇收回成命。”
萧问阙看向他,面上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元谨,你当真不怨朕让你可能只有一子?”
“真知道,这道旨意于你为难,有所不公,你若是心中不满,朕也理解,你大可不必说好听话哄朕。”
“朕是皇帝,却也是你父亲,父皇二字,父在前,你心中是什么想法,大可以向朕直言。”
“你知道的,朕一向不喜阳奉阴违。”
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不止是今日之事,还有往日诸事,你若有所不满,都可以告诉朕。”
萧元谨原地怔愣半晌,萧问阙也不着急,反而安静等待。
然而片刻过后,萧元谨仍旧只是道:“儿臣并无不满。”
“是吗……”萧问阙眨了下眼睛,心中有些失望,“既如此,你便下去吧。”
“父皇……”萧元谨并未听从命令,而是继续据理力争地劝说,“儿臣知道父皇与临安王有师徒情谊,也知道父皇与楼将军兄弟情深,更对楼家满门只剩风哥儿一事心中愧疚,但储位之事并非是皇家私事,儿臣可以不将子嗣放在心上,却不愿见到父皇因为此时而被朝臣们口诛笔伐,英名有损。”
“儿臣……儿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当年不也为了保险,还生了二弟?如今怎么却任性起来?”
敢当着皇帝的面指责他任性,可见他这个父亲,做得也不算完全不成功,萧问阙心想。
“任性?或许吧。”萧问阙笑了下道,他倒是觉得萧元谨没说错,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若非任性,怎会在继位不久便丢下儿子和朝廷,在外几年未回,直到将所有失地收复完才回来?
若非任性,怎会不娶妻不立后,对朝臣们的谏言充耳不闻?
归根究底,他就是这样一个任性的人。
他出生时,他爹还不是什么皇帝,不过是一个寻常小将,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不得不落草为寇,他跟着他爹做过平民百姓,做过山贼盗匪,做过大将,哪怕现如今成了君王,他也依旧是那个敢跟着他爹造反,无所畏惧的萧大郎。
他都想好了,若是楼风吟和太子的孩子培养得起来,那就没什么说的,若是不行,那他便让那个孩子改姓楼,上楼家的族谱,延续楼家血脉。
反正他要是孙子不行,也还有弟弟妹妹的孩子,侄子外甥都是自家孩子。
老二那个蠢货,别的不行,生孩子总不需要脑子,万一有个能成器的,便更简单了。
只是这些就不必告诉太子了。
“你回去吧,朝臣那里有朕在,你不必操心。”
“下个月西夷那边有使者前来议和,到时候你全权接待,记得提前准备一下。”
萧元谨几次欲言又止,却也知道他父皇心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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