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也可以拦住我。”
“明雾,我是被上天困在你身边的囚徒,只有你可以。”
从一开始,东离忧就明白,上天无法评定他的功过,他不能活,却也不应随意地死,所以又死又活,半死半活的他存在了。
夺他的性命和身体,是对他的罚,后世之魂来到这里,让他得以窥见后世之景,是对他的恩。
东离忧这一生,都将在明雾身边做着囚徒,和对方纠缠欢爱,未尝不是他一点小小的不满和反抗。
明雾似是看了会儿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轻笑一声,“可我拦你做什么呢。”
“我喜欢的东离忧,就该是任性妄为,不受束缚的。”
青史何名20
一切都仿佛没有变。
东离忧以为明雾会冷淡下来,毕竟他从前见过的那些人,都是有所图,一但自己的图谋得不到回报,便会立刻收回自己的付出。
回想相识以来,自己对明雾的用处,东离忧觉得,即便明雾此时要和他一刀两断,翻脸不认人,也无不可。
如今的明雾,早已经不是三年前刚来时无依无靠,身无分文,还不得不隐姓埋名的人。
如今的他,是大商人,是被皇帝嘉奖过的人,是闽南的大恩人,他早已经没了这具身体带给他的束缚。
换了东离忧,必定会如他所想,肆意享受,再不管东离忧是何人。
他这样想,便也这样期盼着。
直到明雾一如既往地醒来,一如既往地对他一如既往地和他生活。
“十一娘约了我今日去参加今年的珠王拍卖,可不能迟到,你来瞧瞧,我这身打扮如何?”明雾举着一套水墨风的衣服问。
“这套不行,这套太文气了,还是选这套,这套更显得珠光宝气一些。”挑挑拣拣后,最终,明雾选了一件金丝绣的月白衣衫。
东离忧见状,默默换了一身玄底银纹的衣服,这是明雾曾经说的,情侣装。
虽然他并不明白,明明没有人看见,这样穿的意义何在,但明雾喜欢,这对他而言又不是什么难事,一件衣服而已。
明雾牵住东离忧的手,“我也觉得你穿这套好看。”
为此,他还特地做了同样的一套,准备自己穿,然而同样的衣服,同样的身材面貌,穿出来气质却并不相同,他穿没有东离忧好看。
东离忧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牵着的手。“你若是想穿出我的气质,也可以学,并不难。”
是的,并不难,毕竟明雾用的就是他的身体。
明雾摇摇头,“我又不是你,为什么要变成你?”
明雾是明雾,东离忧是东离忧,哪怕他们用着同一副面貌、同一具身体,那也是不一样的人。
“有一个东离忧就够了。”
东离忧微微勾唇,“也是,明兄如今炙手可热,备受拥戴,哪里瞧得上人人喊打的前朝末帝的名声。”
明雾瞥他一眼,“你再这么阴阳怪气,晚上就去隔壁睡,免得碍你的眼。”
“这怎么行。”东离忧理直气壮道,“怎么好让我们明公子独守空房,若是被那些喜欢你的人知道了,只怕来给你暖床的,能从这儿排到城门口去。”
“可怜我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干活,却连个名分都没有,也不知道将来要便宜哪个小妖精。”
明雾任凭他怎么阴阳怪气,也是不可能答应和一个鬼结冥婚的。
他也知道,东离忧就是嘴上喜欢说说而已,开开玩笑,真要他成亲,他自己还不愿意。
当晚,那颗珠王拍出来一个前所未有的高价,又让闽南珍珠的名声涨了一波,负责人请明雾参加晚上的宴会,庆祝拍卖圆满完成。
明雾想着来都来了,便也没走。
当晚,宴席结束后,明雾喝得微醺,被主人家留宿,有十一娘在,明雾也放松许多,因而当有舞姬借着送醒酒汤的名头潜入明雾住的客房时,明雾已经躺在床上,快睡着了。
“公子?公子?”舞姬喊了几声,却没得到明雾的回应,有些不甘心地皱眉。
男子喝醉得不省人事,那还如何成事?
舞姬想了想,便也不再强求非要成事,脱了衣服睡在一起,似乎也足够了。
思及此,她便站在原地开始解衣裳,轻纱衣角扫到了明雾的脸,扰得他微微皱眉,挥手挡了挡。
“东离忧……别闹……”
舞姬还没弄清明雾口中的东离忧是谁,便感觉一阵风吹来,将她刚刚脱掉的薄纱外裙吹得糊了她满脸。
舞姬心头一跳。
不仅如此,那在床上安安静静那被角,此时也仿佛被人拉扯一般,盖在明雾身上,明明没有人,它却自己动了起来。
舞姬吓得忘了自己的目的,连忙捂着嘴跑了出去,那一声惊呼和有鬼都被她死死咽进喉咙里,不敢惊动分毫。
东离忧看着她仓皇逃跑的背影,甚至连门都忘了关,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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