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闹?”傅宁辞一听就来气,又推他:“不是还说最后一个杀我,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活剐了?”
傅宁辞气急败坏,什么话都能说,偏偏容炀还没得分辨,只能贴上去亲了亲他的眼睛,等傅宁辞稍稍冷静下来一点才道:“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
傅宁辞也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解决问题要紧。于是深深吸了口气,拍拍容炀的背:“你先放开我,不揍你。我们谈谈。”
不到一天的时间内,主动权换了位置。容炀也没有办法,在床边坐下,傅宁辞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打量他道:“说吧,怎么改主意了?”
“因为发现你出事了我只是不想拖累你,但如果我走了,反而”他话没有说完,又握住了傅宁辞的手:“以后开车不要这么快,我今天要是晚来一步,你”
“我是不是得谢谢你救我啊。”傅宁辞原本就是这样猜测,容炀一说也就没有多怀疑,心道早知你吃这一套,还哄什么哄啊,费力不讨好,直接抹脖子给你看算了。
容炀见他没有再甩掉自己的手,暗暗松一口气,“你先休息一会儿,也快天亮了,到时候咱们就”
“我同意要和你走了吗?”傅宁辞也不问容炀是要去哪儿,淡然道。他面上装得平静,心里其实也打鼓,怕玩脱了,容炀要反悔说那你就别走,咱俩一拍两散结了,自己还得想办法收场。
幸好容炀顿一顿,开了口:“你想问什么?”
“还是上次那个问题,你和若恒姐当年见到的天魔,是同一个吗?”
“我说,你就信吗?”
“不然呢?”傅宁辞无奈地笑了,“容炀,我在你面前,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你不要骗我。”
容炀喉结动了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想了想道,“不是同一个。”
傅宁辞还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次容炀沉默了一会儿:“我其实,很难界定我们之间的关系,大概他算是在我身上附身了,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巨门星君说,天魔生性就是要毁灭一切,这是真的。他正在逐渐恢复,变得越来越强,一旦我的神智,压不住他,后果不堪设想”
“就像当年灵魔大战吗?”傅宁辞问他,见容炀点头,又问:“那你现在?”
“大部分时候可以,但是上次在妖族的事情,就是因为我已经快控制不住了。”傅宁辞皱起眉,容炀的下一句话,又扭转了他的注意力:“不过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想办法,把他和我剥离开来你别担心,不会伤到我自己。毕竟在他附身之前,我也活地好好的。”
傅宁辞一颗心随着他的话七上八下,“真的可以吗?”
“嗯。但还差最后一步,需要去一个地方。”容炀颔首,“宁辞,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我路上慢慢告诉你,好吗?”
“好。不管你有多大把握,我都陪你试,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但你不可以再丢下我了,我下次真的会生气的。”傅宁辞没有再犹豫,“所以,我们到底是去哪儿?”
容炀看着他的眼睛,声线不知为什么微微有一丝颤抖:“堂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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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堂庭山:贪狼星君的封地。在 ,提到过。
那是森林深处,很开阔的一片平地。
这里在地理上的划分,原本属于山地地形,这样开阔的平原,实在很难见到。
“就是这儿吗?”车在不远从停下来,容炀领着傅宁辞走到了森林的边缘。
天早已亮了,只是因为林间树木高大密集,光线透不进来,漆黑一片,像是梦境。而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梦与醒的交界处。
容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再回来的一天。路上也不时忧心,最后一条龙脉,是否真的藏在这里——但东南方,舒赫不能探寻之处,大概也只有这座被封印的堂庭山了1。可眼下,真的到了要开山的这一刻,一切的杂念都消失了。岁月如浮云飘忽而过,那些因为太过久远而黯淡的记忆,重新变得鲜活起来。他一生最好与最糟的时光,都是在这座山上度过。
容炀半蹲下去,用手指在土地上画下一个古老而繁复的图案。他伸出一只手,一滴血从指尖掉下去,顺着图腾蔓延开来,却又在与图腾重叠的那一刹那,整个消失在地面下。
顷刻之间,流云四散,明明是白日,天边却有星斗更迭。风云变幻之间,雾气一层层地袭来。他们处在咫尺之间,傅宁辞却已经看不清容炀的身形,幸好这时,一只手握住他的腕。
“你别慌。”容炀说,“我在。”
于是傅宁辞定下心来,任凭雾气弥漫又缓缓散开。当容炀的面容再次清晰地浮现出来,原来的平地已经消失了。不远处,被封印千载的堂庭山,重现人世。傅宁辞看着云雾环绕中的山脉,觉得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感应在血脉跳动,直到容炀用手指抚过他的眼睑,他才发现自己不知怎的,已落下泪来。
“神山不是全在大战中被毁吗?为什么堂庭山还在?”他们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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