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炀一面往门边去,一面解开了自己的灵脉。
召出天枢在手中绕了两圈,才隐回袖中,抬手拉开了宅门。
“你还真的在这里。”门外颜今看着他很无奈地笑了一下。
容炀神色淡淡,又往旁边侧开一步,“既然来了,就进来喝口茶罢。”
他自然不能让颜今踏进屋子,只是引他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自己再折回客堂中取了茶具来,斟了杯茶与他。
“这里倒还安静。”颜今环顾一圈,略有些犹豫地问他,“独居么?”
“是。”容炀面容平静,“破军星君如何寻来的?”
“许久不见,如今都这样生分了,你还真是”颜今摇一摇头,话没有说完,喝了口茶才道:“前月捉妖时,偶然探查到了你的灵力大约在这附近,却不想你居住这样偏僻,找了这许久才找到。”
容炀垂眸看着地上的树影,他灵脉一向都是封着的,前月想来便是宁辞体内魔气发作,解开灵脉压制之时露了踪迹他心中不由嘲讽一笑,果真万事都是因果循环。
颜今见他沉默着又道,“贪狼。你负气离山,一走便是二十年,姐姐她”
“颜今。”容炀打断他的话,“不要再叫我贪狼了,我走时便说过,神山诸事皆与我再无半分关系,世上只有容炀,没有贪狼星君了。今日,我还拿你作旧友,故而有此一叙,但你若一味提旧事,我只怕不好再留你了。”
颜今模样生得稚嫩,叹一口气,倒有些和外表不符合的老成:“你这到底是为何?姐姐素来疼爱你,就算当初罚你去镇魔台,不过爱之深责之切罢了。那日,不过提了一句,让你早日撤了永明灯,将那孩子安葬,也只是不愿看你消沉下去。你却发那样大的脾气,竟是连堂庭都不回了?你应当知道,为了天魔的事,大家心中尚且隐隐不安,何苦又来这样一出往离山,至少还能知晓你身在何处,此番一走,却是杳无音讯。每座神山,都暗中派了侍从寻你,便是此刻,只怕也都仍有在寻你的人。贪狼,你还是随我回去罢。”
夜间凉风吹过,盏中茶叶被微荡的水带得左右沉浮。容炀轻声道:“当日之事,的确不值得这样大动干戈。我之所以要走,实则也不过因为我想走罢了。我不耐烦做这个星君,也厌恶了神山的一切。难得过些清静日子,还望你不要强人所难。”
“贪狼。”颜今端肃了神色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生来便是星君,已成定局。如今内忧外患之际,你更应当担起自己的责任来”
“你一言一句还真是得姐姐真传。”容炀一心只想快些打发了他,再带宁辞换个地方,大概还能再安稳一段时日,便也有意不客气起来,“只是姐姐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对所谓责任极其厌恶。”
颜今不料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眉头微皱,却又听容炀道:“你我二人话不投机,是说不到一块儿去了。既然如此,你还是早些回去,今日见过我,也只作没有见过罢。”
容炀说着,已经站起身,摆出送客的架势来了。
“你是执意不肯与我走?”
容炀面上一点笑意沉下去,眼睛冰冷:“我若说是,难道你还要和我动手吗?”
颜今脸色青了一青,他自然不曾这样想过,容炀这番话,却是在威胁他了。
杜若恒一直教导他们,诸位星君乃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偏偏容炀为了个人族,置神山于不顾,他原先倒是听说得多,当面见容炀这样态度还当真是头一遭。一时气得手都有些发抖。又看了容炀一眼,见他毫无退让之意,咬牙拂袖离去。
容炀松了一口气,也幸好找来的是颜今,若是旁人却没有这样好打发。正想着,变故陡生,周遭突然涌出暗红色的魔气来。
颜今方才走到门边,正欲上马,见周遭魔气弥漫,猛地转回身。他还不明白为何会在这里碰上天魔的魔气,但也来不及细想,手一挥,摇光弓已在手中,以风化箭,往魔气中央射去。然而箭刚刚飞出天际,便被天枢截断。
颜今一愣:“贪狼,你”
容炀也没料到宁辞会在此刻入魔,知道只怕是躲不过了。索性屏气凝神,挥剑朝颜今迎上。
“贪狼,你到底在干什么?”
颜今勉力抵挡着,尚且有些闹不清状况,直到卧房门被推开,一个本因是死人的男子浑身带着魔气从里面走了出来。
颜今其实只见过宁辞寥寥几次,但因着他和容炀的纠葛,也很难让人没有印象,一眼便认出了这张脸。
容炀见宁辞出来,心下越发焦急。以往魔气发作,宁辞却都还算能控制住自己,至少从不曾伤过容炀,现下,想来是有旁人在的缘故。不免出手更加利落,顷刻间便抵住了颜今咽喉。
天枢剑气中原本带着凌厉杀意。颜今虽与他同为星君,伤不了性命,但容炀灵力远胜他数倍,即使这些年因为宁辞多有损耗,想要重创他也不成问题。只是最后一瞬,还是撤了剑,转而将一张符拍在了颜今身上。
颜今被他定在原地,见容炀一手按住了宁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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