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读书时实在耀眼,又实在专注,并未关注到班级里平静表面下的暗涌,也并不知晓,我曾经遭遇过校园霸凌,
因而,他对同学下意识的观感总是正面的、灿烂的,并不清楚同学之间的情感十分微妙,或许能成为朋友,又或许会成为仇人。
而目前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也只能提醒这么一句,好在齐康并不住校,应该也不必烦恼宿舍关系之类的问题。
我低头看了看玻璃杯的茶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回头把你课表给我一份?”
“好。”
“不问问我想做什么?”
“或许你是想来学校接我。”
“不介意?”
“我那些同学,应该都知道我嫁人了。”
我的手抖动了一下,连带着杯中的水面也不太明显地摇晃了一瞬,我抬眼看他:“就这么直说了?”
“宿舍夜谈,有的有女朋友了,有的正在追,问到了我这儿,我自然也就说了。”
“那他们都什么反应?”
“也没什么反应,只说我年纪到这儿了,结婚也是正常的。”
“哦。”
“还问我孩子几岁了,我说我嫁的是个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会有孩子的。”
我有点想劝诫他不能这么对刚认识没几天的同学坦诚相告,但却无法抑制住因齐康这种做法而产生的愉悦和满意。
我缓了一会儿,开玩笑似的逗他:“你难道不想体验一下被年轻人追逐的感觉?”
“已经结婚了,就不要给其他人任何希望了。”
他很平静地说了这句话,仿佛曾经这么回答过,曾经这么做过似的。
我难以遏制地想到了很多年前,我气喘吁吁地向他告白,他回了我一句:“抱歉,我已经结婚了,我并不爱你。”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只不过十多年前这么做的对象是我。
我将大脑中的纷杂的思绪抛到脑后,对他说:“你开学时,我送你去。”
“好。”齐康看起来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很高兴,“你要见我的同学么?”
“等你们熟悉了一些,有了觉得不错的朋友,大家可以约个饭。”
“像你上次带我见的那些朋友那样?”
“我没有什么朋友的。”这句话我说得并不心虚,“我性子孤僻,待人多有目的,平素往来的不过是些狐朋狗友、利益伙伴罢了。”
“那金玉呢?”
“金玉?”
“对,他不算你朋友么?”
“他也只能算半个。”
倘若他对我没有生过觊觎的心思,没有直到今日依旧试图插手我的私事,或许我真的能将他视作一个朋友。
齐康再一次提起了金玉,他仿佛很在意他似的——他这种反应,也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对我暗生情愫,对金玉吃了醋。
要么还是顾念着家庭和谐,希望能多了解一些可能会影响到家庭的不安定的因素。
我想了想,还是对他说:“我与金玉之间,绝不会有什么可能。”
“但你很在意他,也会在不太过分的时候,帮他一把。”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在你这里受了挫折,变得萎靡不振,”我并不想把当年的事情讲得太清晰,那样倒像是在指责齐康似的,“金玉很照顾我,总是请我吃饭,与我聊天,他对我多少有些帮助,只不过他想要的,我给不了,也不想给。”
齐康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听说,你们曾经是室友?”
“我们的床甚至是挨着的,他抬起手,就能够到我,”我话锋一转,甚至笑了,“那原本是我期待你在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改了四次还在锁,正在高审中,先看看新一章吧。感谢在2023-03-04 14:16:32~2023-03-04 22:4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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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倒不是故意这么说, 来惹齐康难过的。实话实说,只是忍不住了。
毕竟,我总是会在齐康的身上偶尔中上一刀, 那我回敬一点刺, 也算不上过分吧?
齐康因我的话而变得沉默, 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是一个忍耐度极高的人,纵使难受了,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我见他这幅模样, 也无声地叹了口气,用手指碰了碰齐康的脸, 说:“那也不完全是你的错。”
齐康抓住了我的手, 却将我的手压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说:“我们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了,不在隔壁床,在同一个床, 甚至是同一个被子里了。”
我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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