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贴春联。
我这个房子的装修风格偏北欧,一股子性冷淡风,往年为了美感, 从来都不会贴什么春联、福字。
但齐康来了, 他网购了不少东西, 我自然也不会扫他的兴。
我原以为贴春联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然而当齐康拆开包装后,我们都有些傻眼。
这幅他精心挑选的春联,和传统的春联并不相同, 它无法直接涂抹上浆糊或者沾上双面胶贴在门上,而是需要一个较为复杂的组装程序——先将每一个字和每一个图案剪下来, 再撕开双面胶一个个按次序贴上去。
我当然可以将这个活分给我的工作人员, 相信他们很愿意为我解决这个“小问题”, 但我看向齐康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的眼神的时候,我改了主意, 转而问他:“要不要一起试着做手工?”
他的嘴角高高扬起, 仿佛很用力似的, 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去了一个空旷的会议室,将春联放在大大的工作台上, 开始做手工。
——我已经许久没有做过这种精细活了,因此剪得很谨慎,动作也很慢, 倒是齐康,他下手如行云流水, 很顺畅地剪下了一个小动物。
我抬眼看他,灯光下, 他的眉眼笼罩上了一层温柔的神色。
他不是顶尖的绝色,然而我対他已经戴上了厚厚的滤镜,便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喜欢。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也抬起了头,回看向了我。
他没有问我“你为什么要看我”,而是対我说:“累了么?累了就先休息一下。”
——他像我早逝的父亲和母亲。
——他像与我血脉相融的哥哥。
——他却不是我的亲人,我们之间的羁绊,又牢固,又脆弱。
我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他想要再次低下头前,我问他:“我可以吻你么?”
“当然,”他笑了起来,将手中的剪纸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你随时都可以吻我。”
我却并不满足,我问他:“你可以吻我么?”
他没有犹豫,直接凑过来吻上了我的嘴唇。
我们在缠绵地接吻,我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剪到了一半的红色的图案——像鲜血一般的红。
我的心脏偷停了一拍,无形的危机感骤然丛生。
我试图结束这个吻,齐康却并不放过我。
我们又吻了一会,终于气喘吁吁地分开,险些擦枪走火。
“你在想什么?”齐康问我。
我想了想,対他说:“我希望从此以后的每一个春节,我们都能一起度过。”
——我不相信永恒,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天长地久。
但我依旧希望,能和你一起度过余生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齐康轻笑出声,回了我一句:“生不同衾,死当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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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将春联组装好,然后贴在了靠近专属电梯的大门口上,贴完了春联,其他的福字和装饰就委托给了工作人员,大家一起干倒也不觉得疲累,只觉得喜气洋洋,颇有些年味儿。
今天的饭菜十分丰盛,为了热闹,我、齐康和所有的工作人员去了最大的餐厅,同桌吃了午餐。
不过我和齐康两个人吃我们的,其他的工作人员和邻座关系好的人吃他们的,互不打扰,共享美食,齐康初始还有些拘谨,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等用过了午饭,我和齐康又一起去游戏室打游戏。
我们这次玩儿的是一款经典的游戏——俄罗斯方块。
一开始,下落的方块速度很慢,我们还有精力一边玩游戏一边聊聊天。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方块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们不再聊天,开始从游刃有余转向手忙脚乱。
最终,即使我非常努力,依旧迎来了“ga over”的提示,我放下了手柄,看向了齐康。
我原以为齐康已经“死”了,但出乎我的意料,他不仅“活着”,还“活”得相当好。
方块如暴雨般急速下滑,他按着按钮的速度算不上快,但每一个操作都没有失误——他的界面上,堆积的方块最高只有五行。
我屏住呼吸,观看了一会儿齐康的操作,二十分钟后,他依旧没有“死”,但他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按下了暂停键,将手柄随手一扔,対我说:“要不要一起去睡个午觉?”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是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俄罗斯方块?”
“一个多月前。”
“用手柄玩呢?”
“一个月前?”
“你玩了几次?”
“记不清了,大概十来次?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太対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神色复杂地看向他,“你是个很厉害的玩家。”
——但你错过了成为世界顶级玩家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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