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给。”
“好,我再想想办法,你不要再生气了,不值得,无论是为我,还是为其他不相干的人。”
其实我一贯是吃软不吃硬的,齐康很诚恳地和我讲道理,话里话外是为我好,我多少也有点松动。
现在我明确表态我不帮丁龙,齐康要自己想办法,但他能想什么办法出来?借了旁人的钱,难道不要还?不用我的钱,他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我最恨的人是丁晓君,至于丁龙,虽然他自小就是个令人厌恶的熊孩子,长大了也是个道德败坏的东西,但我与他,总归没有那么深的仇恨。
我很清楚米国的公立学校都是什么环境,也很笃定,在丁晓君故去后,不需要过多久,丁龙就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当然,未必死,但活不好,几乎是注定的。
我是个狡诈阴险的商人,但我只图财、不图命。
做商人的,也讲究因果循环,沾上这么一条人命,虽然情有可原,但到底有些过。
我成功说服了自己,却又很清楚,我之所以说服我自己,不过是不想让我和齐康之间留下不可弥补的划痕。
我当然可以一意孤行,坚持己见,然而一旦丁龙真的出了什么事,齐康纵使会留在我的身边,亦会在心中留一块属于丁龙的位置——那就更加膈应人了。
我叹了口气,对齐康说:“这样,你和丁龙商量商量,商量出一个最后的解决问题的方案。我只有几点要求,一,丁龙不能回亚洲,他成绩很差,太好的学校我也无从运作,你们挑一个能用钱解决的;二,我会按月支付丁龙一定数额的生活费,不会太多,但够他在当地正常生活,这笔费用会支付到丁龙完成学业、找到工作,前提是你们没有任何联系,为了确保这点,我将会在你们的手机中安装监察软件;三,一旦丁龙触犯了当地的法律,或者沾染上黄赌毒的任意一样,我会立刻停止支付任何费用。”
齐康很认真地听我说完了这番话,他开口却是婉拒:“你不用做……”
我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唇,也挡住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语。
“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想拒绝,还是想佯装拒绝。但我已经退了一步,你该做的应该是感激涕零,而不是扫我的兴。”
齐康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听懂了。
我放下了捂住他嘴唇的手,他问我:“你还要加班么?”
我“嗯”了一声,说:“加班能多赚点。”
其实到我这个阶段,账户里的数字每一秒都在上涨,加不加班,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但我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想让齐康多心疼我一点罢了。
齐康也果然中了计,尾随我去了书房,一阵嘘寒问暖,又轻轻地用拳头帮我捶肩膀。
我猜如果我说要泡脚,他或许还会给我端洗脚水。
我享受着他的温柔小意,短暂地忘了年轻时的齐康,假装我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是“正常的”、“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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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康和丁龙商量得不太顺利。
齐康或许没想到丁龙会狮子大开口到这个地步。
他们争吵了三天,齐康甚至说出了“我们或许不应该帮他”这样的话语。
我没听他的气话,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齐康对丁龙的偏爱与溺爱了。
眼见他们商量不出结果,我让我的律师参与了他们之间的“商讨”,律师将丁龙需要的最高数字和齐康愿意给的最低数字列清楚了、交付给我。
我花费了一秒钟看清了数字,又花费了一秒钟,在最高数字上圈了一个圈。
丁龙要求上英国最顶级的私立学校,并要求每个月2万英镑的生活费用(不含学杂费)。
我满足了他的要求,齐康气冲冲地来找我,他说:“丁龙不值得你给他这么多钱。”
我平静地说:“但你值得。”
我在赚到第一个一千万的时候,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有一种冲动。
我想回到宁县,将钱甩在丁晓君的面前,问他:“我把钱给你,你把齐康给我,好不好?”
我那时候就很通晓人性了,我猜这个交易,丁晓君大概率是会同意的。
然而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遏制住了这种冲动——倒不是因为我舍不得钱,而是我很怕,齐康会感到难过。
我与齐康见的最后一面,齐康很明确地告诉我,他过得很幸福,也会一直幸福下去。
他甚至还祝福我早日找到合适的人缔结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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