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康让我坐在了炕沿,他自个搬了个椅子,我让他和我一起坐,但他并不同意。
坦白说,齐康做的饭并没有我雇佣的专业厨师做得好吃,但胜在家常和心意,我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吃过了晚饭,我想下炕帮忙收拾碗筷,又被齐康“摁”住了——他不让我下来,还很认真地说:“你的时间很宝贵,不用浪费在这些家务琐事上。”
“你的时间也很宝贵,晚上不是还有日常训练要打?”我反驳他,再次想要下床,又被齐康一句话阻止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你这个生手别来添乱了,我一个人干也就十来分钟,加上一个你,恐怕要半个小时啦。”
齐康都这么说了,我只得放弃帮忙的念头,安心躺在炕上,权当一个“米虫”了。
等齐康收拾完,炕上的小桌子也支了起来,我学不会盘腿,只得躺在枕头上,略带羡慕地看着齐康盘腿坐,开始用电脑进行日常的训练。
他初始还有一些不自在,但很快就习惯了,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工作”中。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泛起了睡衣,本来想闭眼休息一会儿,却没想到,竟然直接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第二天一早,是被鸡叫声喊醒的。
我睁开了双眼,借着晨曦的光亮看人,齐康还在睡,桌子连同桌子上的电脑都已经挪到炕尾了。
——他昨日应该是凌晨一两点才睡,眼下也就五六点钟,我是不忍心喊他起床的。
我盯着齐康看了一会儿,感觉这种时候其实挺美好的,然而如果问我愿不愿意做个普通人、留在宁县、天天和齐康过这种日子,我又是不愿意的。
偶尔住一住老旧的房屋、睡在坚硬的炕上,还能算得上有趣,倘若天寓于争利天如此,我大概率会叫苦不迭。
有情能抵饮水饱?
那纯粹是扯淡。
没有物质基础的亲密关系,最后只会走向一团糟糕,所有的浪漫都会在柴米油盐中磨得细碎,爱情点滴的甜难以抵过生活中绵延的苦。
我之前问齐康,倘若我是个普通人,重逢后你会怎么做,齐康的回答很熨帖、也很能满足我的情感需求。
但我未曾说出口的则是,倘若我是个普通人,我大概率不会再有精力和心思去想齐康这个人的,甚至很有可能会拒绝参加甚么同学聚会。
我会被日复一日繁重而毫无意义的工作压垮神经,会斤斤计较地计算着每个月的收入和开销,运气好的话是为房贷苦恼,运气不好则是为了房租苦恼。
那些年少时美好的回忆、那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最后会变成一段“宝贵”的记忆,封存在我心灵视界的一个角落里,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不清,直到有一天,我再难以想起。
我感激命运赐予我财富,而财富给了我重温旧梦的机会和底气。
如果我混得不好,我是很难帮齐康摆脱丁晓君这个人的,也不可能给齐康找来很好的老师、帮他补齐手续、让他多年后通过高考进入大学,也不可能解决丁家父子和田媛媛的纠缠,更不可能送齐康去俱乐部工作。
所以,哪里有什么缘分天定,不过是天道酬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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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 现在还剩四天的时间,等到迁坟的那天,我将会和齐康在仪式结束后, 直接返程回平城——并且肉眼可见的, 未来也很难再去宁县。
田媛媛没有失心疯, 她不可能站在我面前说出当年的真相, 事实上,我们回来的阵仗并不小,但田媛媛乃至田家人, 一个都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们似乎期盼着我们能早点办完事、早点离开,最后以后再也不要见面。
当然, 这也是齐康所期盼的。
可惜我非要一意孤行, 既然齐康这条路走不通, 田媛媛这条路也走不通,我又将视线看向既得利益者。
如果高考顶替属实,那唯一的既得利益者, 就是和我们一届高考的、进入江海大学读书后来又退学、那年高考唯二两个过了重本线的考生之一, 我记得他的名字, 好像是叫——田书文。
田书文,姓田, 我对他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了,倒不是我记忆不好,而是他原本就没有和我们相处过多少日子。
十多年前高考监管并不算严格, 一些家里有条件的考生会在外地读书,直到高考前才会送回来参加高考, 而外地高中的教学水平明显会比宁县的高中高上一截,这么一段“镀金”的经历后, 考生很容易考上更好的大学。
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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