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说,那男人满脑子封建糟粕,外头养着旁人,还要管他的“小朋友们”,这种不对等的关系,多忍一分钟,都是对生命的浪费。
这一次,金玉的结婚对象倒是个年轻人——有多年轻呢,今年刚二十出头,还是个大学生。
参加完婚礼,我们对金玉的丈夫有所改观,原本以为这场婚姻是你图钱我图色,但却没想到,金玉的丈夫,看起来对金玉是全然真心。
最有趣的环节,莫过于那年轻人私下里找我喝了一杯酒,他说:“以后金玉就由我照顾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又觉得有些好笑,不由说:“自然是要由你照顾的,再说,以前我也没照顾他。”
年轻人被我一句话堵得脸通红,半响,才说:“我知道你和金玉的那些过往。”
“没有过往,我自始至终,爱的人只有我的太太。”
打发走了莫名其妙的年轻人,我转过身和齐康说了这件事,齐康想了想说:“这事虽然做得莽撞,但这年轻人,待金玉是真心的。”
——真心对像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还真的是比金子更宝贵的东西。
——金玉这个烂人,祸害了那么多人,造了那么多孽,竟然没得到什么报应,反倒有了一个还不错的阶段结局。
我有点替齐康这个好人不公,但想了想,齐康估计自个都是不在意的,我纠结这一点,实在没什么必要。
毕竟,好人做好事的时候,也没想着自己要长命百岁、福泽绵延,想做就做了。
高尚的是他们,我不过是个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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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暑假,又是一年的同学聚会日。
我和齐康一起收到了请柬,齐康问我去不去,我想了想,实话实说:“不去。”
齐康点了点头,没有再问,随手将请柬扔到了一边。
他不问,我却很想说,于是问他:“不问我为什么不去?”
“不想去,自然就不去。”
“我不太想见咱们高中的那些同学。”
“为什么?”齐康终于问出了口。
“他们以前挺不是个东西的。”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趁着你不在学校,偷偷地欺负我。”
“……”齐康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在回忆自己高中时哪个阶段长时间的不在学校,等想到了,才开了口,“我不该为了田媛媛的事,把你一个人留在学校。”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霸凌的人的错,”我一贯不爱迁怒人,该是谁的锅,那就是谁的锅,“况且当年我也没忍着,我和他们打了一架,又骂了拉偏架的老师一顿,世界都清净了。”
“怪不得你不请那个人来平城旅游。”
“我这个人,记仇得很。”
“我也要向你学习。”齐康突兀地说。
“学什么?”
“要记仇得很,”齐康想了想,又说,“他们欺负你,都不是什么好人,以后我也不和他们再联系了。”
“他们欺负了我,又没有欺负你。”
“你现在是我的丈夫,从前是我的挚友,欺负你,比我欺负我,更严重。”
“……我以为你会说,他们那时候还年轻,不是故意的。”
“你那时候也年轻,也都不是小孩子,他们就是故意在欺负你,”齐康抿了抿嘴唇,“怪不得那时候我回来你总躲着我,你是受伤了,对么?”
“都过去了……”
“这事怪我,我没有保护你。”
我叹了口气,将人抱进怀里,细细顺着人脊背。
“怪不得你,再说,后来,我也没有保护好你。”
那两封信笺,最后被我们扔进了碎纸机里,碎了个干净。
——就好像,我们把那些晦气而无力的过往,一并抛掷而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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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事过去了,但齐康好像还是不太解气,我想了想,索性将一个已经过气但还没有停服的游戏推荐给了齐康。
齐康玩了一会儿,才发现里面被玩家群殴的反派npc,或多或少都有那些霸凌别人的高中同学的影子。
“虽然有些阿q精神,但我做这个游戏,已经让他们在虚拟世界里被人群殴了无数次。”
“忘了说了,这是我做出来的,第一款爆款游戏。”
“我相信游戏是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可以弥补现实的伤痛和遗憾,即使是虚假的,也称得上是短暂的镇痛剂。”
“镇痛剂过了药效, 还是会痛。”齐康轻轻地说。
“很难找到什么治愈旧伤的良方,能有个镇痛剂,已经很不错了, ”我笑了起来, “我当然很想报复他们, 但那就涉及到违法犯罪, 不太值得。虽然偶尔也会怨怼,他们做错了事,却仿佛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和报应, 但我过得越来越好,渐渐也就不那么在意当年的往事了。”
“……这倒不太像你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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