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再加上男人踩在胸口逐渐用力的脚,程启元的精神终于崩溃。
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让他的声音变得更大,他近乎声嘶力竭地大喊:“就、就只是普通的迷药!不会、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只会让她今晚都没有力气而已!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
瞿榛学过很多东西,他知道一个普通人心理防线被击垮的时候,没有办法说谎。
他收回配枪,挪开踩在程启元胸口的脚,看着对方胸前一个沾满灰尘的红色鞋印,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给你五秒钟滚出去,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报警,后果自负。”
“我知道、我知道。”程启元神经紧绷,听到自己能走了,立马连滚带爬地去抓自己的衣服。
抱着那团衣物,他跌跌撞撞跑出酒店的房间,像是看见了什么煞神一样,连回头都不敢。
瞿榛又点了根烟,他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床上已经泪流满面的妹妹。
不知如何开口。
静默几秒,他垂下没有摸过枪的左手,覆上她的双眼,声音低哑:“别怕,有我在。”
刚才肾上腺素飙升的人,其实不止是程启元。
瞿榛在怕。
怕他如果再晚来几秒,瞿苓会遭受什么非人的待遇。
怕如果没有吴锐正好看见瞿苓被那个畜生带进酒店,他会不会永远失去她。
还好,他赶到了。
心跳得好快,像是快从胸腔跳出来,在看见那个畜生亲吻妹妹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扣下扳机。
那个畜生怎么敢?
瞿苓眼前一片黑暗,可现在的黑暗,却比刚才眼前的微光还让她有安全感。
鼻间弥漫着哥哥指尖淡淡的烟草味,好苦,可是又那么让她安心。
他来了,不是梦。
瞿苓记得,小时候自己喜欢超人,是因为只要有危险出现,超人都会现身打败坏人。
其实也没必要喜欢超人。
因为有个人会一直保护她。
泪水忽然潸然而下,沾湿他的掌心。
瞿苓用尽全身的力气蜷缩起身体,轻轻抱住他的手臂。
她撑不下去了。
从和哥哥说分开,到看见哥哥和陈采薇在客厅里亲昵,再到今天惊惧交加又被他拯救,她说不清自己这几个月来到底都哭了多少次。
都是为他,全都是为他。
她不能没有哥哥。
因为她的一切都给他了,她的身体,她的心,她把安全感托付在他身上,而他也从未让她失望过。
“别哭了,没发生什么。”瞿榛抽完了一根烟,把烟头丢在地板上踩灭,才笨拙地用手指拭去妹妹脸上的泪水。
瞿苓的眼泪止不住。
其实她也知道,瞿榛身上的一切,有很多是她给他的滤镜,可是他也没有辜负过那些滤镜。
就像他其实很不会哄人,连擦眼泪的动作都很笨拙,可是为了安慰她,他还是会给她抹去泪水。
瞿苓好想要他,想要被他爱,想要他像以前那样,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她。
想被他爱,也想被他疼爱。
她好想要。
可是,几个月前,是她亲手推开他的。
哥哥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么会重新接受她呢?
更何况······今天他还目睹了她被别的男人触碰。
他很爱干净,她知道。
她不干净了。
“别哭了,我带你回家。”瞿榛被她哭得心里更烦,顺势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不是烦妹妹,是烦让妹妹哭的那个畜生。
他有点后悔让那个畜生这么轻松地跑了。
瞿榛正欲把浑身无力的妹妹抱起来,夹在风衣前的对讲机忽然响起。
吴锐的声音传入他耳中——“瞿队,那小子报警了,派出所来了两个人,您看是我们在下面解决一下,还是······?”
瞿榛按下对讲机上面的按键,顺势站直身体。
他垂眼看着脸上挂满泪痕的妹妹,嘴角忽然扯出一个残忍的笑:“把派出所的两个同志请上来吧,再把那小子也带上来,一队除了你和杨鸿之外,让他们全部先回去,你和杨鸿上来。”
“是,瞿队。”吴锐答罢,就结束了对话。
瞿榛嘴角挂着阴恻恻的笑,轻轻捏了捏妹妹的脸颊,“别怕,哥今天让那个畜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很恐怖的笑容,像极了电影里的大反派。
可是瞿苓却在这个瞬间,不受控制地为他邪佞的笑容而心动。
“摄像机······”瞿苓几乎是用气音说出的这叁个字,她哭了太久,以至于声音都有些沙哑。
但是瞿榛听清楚了。
他轻笑一声,翻身挡到妹妹身上,拉着风衣挡住她,再次拔枪,扳机扣动的瞬间,摄像机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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