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凯的回答里没有一丝意外,仿佛猜到了。
对话突然安静下来。
片刻后那人笑了声,毕恭毕敬道:“见谅小少爷。”
随后脚步声再响起,电梯门合上。
他拎着那瓶水走回客厅。
云桉小心问:“我可以出来吗。”
“嗯。”
他一向清寒的声音带着哑意,仿佛累极了。
云桉总感觉赫凯在防刚刚的人,好像知道那个人还会调回来。
就像有暗流涌动,“那个人……是谁?”她问。
脑海里闪过很多抓马的情节,监视?威胁?
“家庭医生。”结果他说。
云桉一滞:这大土豪!
云桉撇了撇唇,走向赫凯。赫凯在沙发坐下,放下袋子和药酒,拧开水瓶放在云桉面前。
垂下目光,日——
他短裤的裤头绳没系,就这么一直流里流气地荡着。
他飞快打结收进衣摆里。
云桉则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拿起一瓶,“太好了,有药酒。”
她晃晃瓶子,看着他笑道。
她很贴心,没再多问为什么她要躲着他的家庭医生。
“怎么,你要给我涂。”他抬眉漫声道。
他这话有种说不出的痞气,但或许是他现在的声音带着无精打采的懒意,像被抽干力气的狮子,做不了什么坏事。
云桉目光清明,爽快答应:“可以啊。”本来他就伤在后背。
可打趣的人却顿住,显然没想到她会答应。
他刚刚就是想逗逗她。
赫凯咳了声,移开目光,“开玩笑的,不用。”
云桉不解,“那你自己能涂?”
赫凯:
他后背一整片都是淤青,靠自己难度确实大了点。
他不回答。
“好了我来帮你吧,你趴那吧。”
她拿着药水瓶坐过来。
赫凯又看回她一眼。
她今天穿了条牛仔裤裙,很是青春洋溢。往下一坐,裙摆不自觉上移,莹润洁白的大腿几乎一览无遗。
腿间的缝隙仿佛恶魔的眼睛。暖白的皮肤看来无比细腻,仿佛能几道娇嫩的血管。
赫凯感觉自己更加头晕眼花。
他滚了滚喉结,不自在往后一坐,侧开目光,“不用了。”
“为什么,你不上药吗?留病根怎么办?”偏偏云桉不解,凑前来问。
赫凯心里骂粗口。
十八岁血气方刚青少年,能受得了喜欢的女生摸自己?
偏偏她还没眼力见,继续凑前,打量了他一会,莞尔道:“你在害羞吗?只是上个药而已呀,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
赫凯心底的春潮倏忽冻结。
他回头,目光沉沉看着云桉,像要想把她看穿。
看穿她真的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连男女之情都没有。
云桉不明白赫凯为什么默默看她。
窗外天光阴暗,没有飞鸟的天空,愁云惨淡。
云桉没想那么多,她只是不喜欢看到身边的人受伤和生病。
他忽然收回目光。
落地窗外的暗沉光线落在他错落有致的侧颜,阴影留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莫名落寞。
云桉默默眨眼,不明白他这突然的低气压是怎么回事。
赫凯在心里叹了口气。
“随你。”
他淡淡转过身去,抄起短袖脱下。
□□精壮的后背就在面前,云桉猝不及防。
怎怎怎怎么就脱掉了。
我的意思是你把衣服掀上去就好!
“其,其实不用脱掉吧?”云桉结巴。
赫凯瞥了她一眼,意外她这会倒又会脸红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赫凯也看不出。
但是衣服都脱了他也懒得动了,不给她看也没谁看了。
“咱俩谁跟谁”,他趴下。双臂曲肘展开,头枕在小臂上,“反正都认识那么久了对吧。”
云桉紧咬唇!
认识那么久是说帮他上药的事!不是脱衣服的事!
“你要不还是穿上吧,万一感冒了。”云桉试着不去看他的背沟。
赫凯躺下才发现自己累极了。
他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着,不想在云桉面前做噩梦。
“懒得动了。”
“可是”云桉还在坚持男孩子请穿好衣服。
“云桉。”他打断,懒懒地插科打诨道:
“你同桌快落下病根了,到时候是不是你负责啊。”
“咔!”
云桉单手拧开密封的药酒。
这人搞什么啊!
刚刚还一副怕吃亏不肯脱衣服的样子,现在又心安理得使唤起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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