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放心,若是那些世家反水来伤害先生又要如何?一拳到底难敌众手。”
“他们不会,”商琅声音还是温温,“陛下可是不信臣?”
说到最后听上去难免显得委屈,顾峤心立刻就软了,语气也连带着软下来:“若先生不想让朕去,朕便不去了。不过先生务必要照顾好自己。”
只是稍微出一会宫,又不是从京都一路跑到南疆去,怎得就扯上“照顾好自己”了呢?
“陛下莫要如此,”这说得倒好像是商琅欺负了人,丞相大人眉眼间难得有那般清晰地笑意,给人指了条明路,“若今日政事不多,陛下不如同小侯爷多出去逛上一逛。”
逛一逛散心顾峤明白,可是:“这同傅翎有什么关系?”
商琅的话说得中规中矩:“小侯爷难得回京,过阵子若是子桑公主入京,或许会直接将人带回去。陛下不若多趁这时候与友人多叙一叙旧。”
顾峤听他这话,表面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别扭,不过也接纳了,跟着他一起出宫,一个闲逛着“意外碰见”世家的人,一个直奔傅翎眼下的住处去。
之后这段时间,商琅就一直在忙着世家那边的事情,到了晚上才回宫,然后顾峤便坚持要给人上药,慢慢地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凝血结痂,最后恢复成一片光滑的肌肤,半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痊愈的时候顾峤总算是松一口气,子桑瑶也在这个时候抵京。
而傅翎,诚如先前所言,已经跑没影了。
子桑公主抵京,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傅翎学的,同样是没有直接告诉礼部那边,而是夜里偷偷地爬了皇宫的墙。
不过子桑瑶跟顾峤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自然也就不至于像傅小侯爷那样大胆,寻了个时间堵在了顾峤和商琅从御书房回寝宫的路。
恰好是下弦月,甬道的光线并不明亮,顾峤提着的灯也只照亮了他和商琅身前的一小片,所以在看到前面那道黑黝黝直立着的身影的时候,着实是吓了一跳,喝问:“何人在此?”
子桑公主也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来,往前走了几步,顾峤顿时嗅到了一股草木的香气,人已经走到了灯光所能照亮的地方来了。
子桑瑶与傅翎同龄,这几年过去眉眼的变化也算不上大,顾峤透过那张明艳非常的脸看到了女子六年前的影子,却觉得人似乎阴沉了不少,全然没有曾经那股恣意的劲儿。
他自己也就罢了,子桑瑶在南疆王族当中算个年纪小的,而且如今的南疆王君也是她的兄长,总也不能是,与他的经历一般吧?
子桑瑶没给这位大桓的帝王继续胡思乱想的机会,自报家门之后发现两个人没什么反应,便道:“我来寻陛下有事,不知陛下可否寻个何时的地方一谈?”
此处只有他们三个,连走动的宫人都没有。
顾峤一手提着灯,另一只手负到身后去:“殿下有何事,直言便是。”
“傅征羽呢?”这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子桑瑶不知道是压根没有克制还是说忍不住,铺天盖地的戾气,总觉得下一刻再见不到人,子桑公主就能血洗了皇宫。
顾峤这个时候,也终于隐约明白了什么——子桑瑶这副模样,简直像个一觉起来发现妻子跟旁人偷偷跑了的悲愤又无可奈何的丈夫——虽然说傅翎才该是那个“丈夫”,但顾峤还是莫名觉得这样的形容更适合眼下的子桑瑶。
“长宁侯……”
顾峤想着傅翎走的时候同他说的,刚准备开口帮人说上两句好话,就听见子桑瑶幽幽提醒:“陛下莫非真的想要放弃与南疆的合作不成?”
顾峤话音一顿,随后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朕觉得南疆王上的提议十分有诚意,自然不会拒绝。”
“长宁侯这段时间诚心礼佛,眼下正在京都外皇城寺斋戒,公主若是想要寻人,可以去那边看一看。”
卖人卖得干脆利落。
“礼佛是假,躲我倒是真吧,”子桑公主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戳穿,然后朝着顾峤生涩地行了一个大桓的礼仪,“既如此,我谢过陛下了。”
她转身要走,顾峤想了想还是于心不忍,又把人给叫住,看着子桑瑶回过头,道:“傅翎到底是我大桓的侯爷,公主莫要……”
“陛下放心,”子桑瑶听一半便已明白他要说什么,又急着去寻人,便直接打断,“傅小侯爷此等妙人,我供着还来不急。”
话音一落,女子便重新隐进了黑暗里,模糊的身影在天幕之下越跳越远。
顾峤没急着继续朝寝宫走,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子桑瑶离去的方向,轻声开口,像是在询问商琅,也像是自言自语:“朕是不是该寻个飞得快点的鸽子给傅翎传个信过去?”
“陛下不必忧心小侯爷,”商琅在旁侧开口,“子桑公主也并非是个不明事理之人,必然知晓分寸。况且,既是夫妻之事,若陛下过多地去管,或许还会引人不快。”
换作旁人,那必然是君恩不可不受。但傅翎到底是顾峤儿时好友,还是时隔六年都能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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