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带起来的紧张情绪, 他不等人说话就先开口,直接问道:“陛下如何了?”
任何的字句都没有情绪更加直白, 云暝只是神色凝重地轻轻摇了摇头:“丞相亲自去看吧——主子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情况并不好。”
这样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结合着方才他最后见到皇帝的时候顾峤的状态,商琅已经能隐隐约约地猜到人现在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
于是脚步愈发地急促。
一进去就能清晰地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商琅分辨出来那是先前那个红衣少年身上的香, 立刻蹙了下眉。
再走进去,其实商琅没有见到顾峤,但看见了龙榻上那鼓起来的一团, 还有床榻边跪着的一圈太医。
听到有人进来, 跪着的太医齐齐转过头来, 见到商琅跟见到了什么一样,又齐齐起身跑到他面前,再一次齐齐跪下。
被围着的变成了丞相大人。
商琅急着去看顾峤眼下具体的情况, 实在是没空跟这些太医周旋, 眉眼间罕见地透露出几分不耐烦。
好在这群太医没有跟他扯东扯西, 简截了当地将事情给他说了个明白。
一言蔽之, 就是皇帝中了情毒。
这毒说狠也狠,说简单也简单:不需要太过麻烦的方式,只要能疏解便能解,但是眼下帝王已经是烧得神志不清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
在座的没有一个胆敢去动真龙天子的,甚至他们都觉得自己知道了这件事,看见皇帝这副模样都已经是天大的罪过,说不定等人清醒过来还会给他们杀人灭口。
“不能施针压制?”商琅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沉下来,带着点微的哑意。
“大人,堵不如疏。”太医顶着商琅那压迫非常的神情,硬着头皮道。
其实用针也不是不能疏,但是要扎的位置——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谁都不敢轻易地去动顾峤。
而在这样帝王神志模糊的情况下,商琅这样手握大权的宠臣无疑是成了这群人的主心骨。
商琅却不知道,那少年给顾峤下这样的毒,究竟是在难为皇帝还是在难为他。
憋着一股气,商琅挥手让人退下去,独自走到龙床旁边去,步伐沉重非常。
被褥里的少年蜷成了一团,商琅垂落在侧的手无意识地张开又缩紧许多次,终于攒足了力气,轻轻地将被褥掀开了一个角。
几乎是在下一刻,里面就伸出来一只骨节匀称的手,将那个被角重新给掖了回去。
商琅一怔,试探地唤一声:“陛下?”
被子里面没有什么反应,他却不敢再轻举妄动,而是一犹疑,道:“陛下若是清醒着,便应臣一声。”
还是没有反应。
丞相大人难得地感觉到了头疼。
爱慕自己的君王这件事,对他来说更多的是难以诉说的苦熬,除此之外,平日里的顾峤都乖乖巧巧的,虽然从来不知道要与他这个臣子拉开距离,次次来试探他的底线,但像是今日这般让他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的情况是从来不曾发生的。
那群太医或许是被帝王如今的状态还有他的到来吓到了,所以将话说得很简洁,直击核心,却不曾跟他详细说,譬如中了这毒之后会不会变得懵懂任性。
商琅又伸手试了几次,不过力气使大了一点,藏在被褥里的少年拽了一拽发现以他现在的力气根本就拽不动之后,没有丝毫留恋地松开了手,然后商琅就发现里面那道身形蜷成了更小的一团。
这究竟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
丞相大人看不明白,又实在是担心人继续闷在被子里会不舒服,终于采取了一点强硬的措施,不由分说地将盖在顾峤身上的被褥掀到了一旁去,然后就迎上少年那双水雾弥漫的茫茫然毫无情绪的眸子。
顾峤整个人都是红的,无论是脖颈是耳朵还是双颊,连带着眼尾都被带出来一抹红,因为在被褥里面闷了太久,长睫垂挂着几颗小水珠,身上也是一片薄汗。
骤然见到光,还没等顾峤反应过来,就有一股冷风吹进来,让满身是汗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眼见着又想缩回到被子里面去。
商琅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帝王那床精致的蚕丝被子给丢到了床下去。
少年的神色骤然变得委屈,眼中也慢慢地聚起来焦,不过看样子也没清醒到哪里去:“冷。”
帝王委委屈屈。
“臣以为陛下会热。”商琅死死地压着情绪,表面看上去半点也不显,将被子给丢下去之后,为了防止人弯腰去捡,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随后,一股熟悉的沉香味道,夹杂着浅淡的药香冲进顾峤的脑海里面。
下一刻,他就已经毫无畏惧地凑近了商琅,手腕还被握着,他顺势倒进对方的怀里,嘟嘟嚷嚷地又又吐出来第二个字:“疼。”
商琅刚想问哪里疼,就见到了顾峤身后的那一道口子。
他先前一直都在忧心顾峤中的这毒,倒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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