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眼下大部分时候都是跟商琅待在一起,这事又不便直接让丞相大人知晓。
商琅不知道人心中想法,只隐约察觉到帝王掌心浮了汗,以为是顾峤会觉得在他眼里,一代帝王说这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语太过天真,怕他责备什么,便放柔了声音,应他的话:“陛下若是想如此,倒也不错。”
顾峤思绪还落在子嗣的事情上,听到他开口也就是心不在焉地“嗯”一声,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谈下去,便道:“此番下江南,朕还想着带上傅翎和子桑瑶。”
商琅没有应声,只是做出来个侧耳倾听的姿势。
他便继续道:“荆州那边离着南疆也近。他们两个跟着我们过去,不仅能多出个帮手来,还能顺便直接将人遣回南疆去。”
这样的话有些出乎商琅的意料,没有多想,下意识地问:“陛下是……不希望长宁侯在京都相伴吗?”
丞相大人难得有这般直白的问话。
顾峤一挑眉,瞥他一眼,然后扬起个狡黠的笑来:“自然是想的。”
天下博弈
这样的话说出来着实与前面有些矛盾了, 也让商琅神色一怔。
顾峤暗自弯了下唇,紧接着,神情却变得苦恼起来, 这才同人解释清楚了缘由:“只是,一个长宁侯留在京都当中已经足够了, 南疆的长公主, 却不合适在京都久待。”
他们又是夫妻两个,顾峤怎么也不可能直接棒打鸳鸯,那就只能让子桑瑶将傅翎给带回南疆去了。
“而且说实话, ”顾峤又道,“这段时日, 他们两个可是半点也没消停。”
除了那一份江南朱家的奏折之外,顾峤今天还看见了一份皇城寺那边递来的信。
信中提及的就是傅翎和子桑瑶的事情。
他不明白这两个怎么就不愿意回到闲置的侯府去而是要在京都城外待着,皇城寺那边显然也不太理解。
尤其是这两个人整日在这等清净之地闹腾的时候。
子桑公主在南疆肆意惯了,对大桓京都当中的礼数也不曾放在心上几分过,加上傅小侯爷也不是个喜欢循礼的, 能有今日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在顾峤的意料之中。
虽然一开始顾峤见着傅翎那副样子,一直怀疑他是不是遭了子桑瑶的欺负, 尤其子桑公主还会蛊术。
但如今看着人如此活蹦乱跳的, 顾峤总算是确认, 他们夫妻俩根本没什么需要他去额外忧心的。
“如此也好。”商琅听完他说的,微微颔首。
顾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过头,莫名地从丞相大人那短促的四个字里面听出来点愉悦的情绪。
一定是错觉。
“如此, 稍后朕修书一封传到皇城寺去, 先生也准备一番, 我们早去早回。”顾峤眉眼一弯, 也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掌心浮起来的湿黏,便主动地松了手,生怕染脏了人的衣袖,背到身后去,目光落在远处。
再往前走,恰好能到御花园。
与这边庄严之中带着冷肃的氛围不同,顾峤远远地就能瞧见御花园门口的花团锦簇。
御花园很大,虽然说顾峤儿时的时候早就已经逛了个遍,但之后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从靠着寝宫那边过来,逛也鲜少会再逛上一整圈,这边的风景,似乎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
“陛下若是想,便去看一看吧。”还是商琅见着人许久未动,率先开的口。
顾峤侧目,反问他:“先生想要去吗?”
其实从御书房一路走到这边来,两个人已经走了许久。
顾峤自己倒是没什么事情,他主要是担心丞相大人累着。
不过商相虽然瞧着弱不经风的,还要一日灌上三次药,但顾峤几乎不曾见过人气喘的样子。
那天生的弱症,除了让人容易染上风寒,余下都似乎与常人无异。
也或许是因为人吃了这么多药,有所好转?
顾峤正想着,就听见商琅开口:“臣跟着陛下。”
如此,便是身体无事了。
不过顾峤还是不放心,两人又走了这么好长时间,再逛下去,等回去的时候说不定就日薄西山了。
“那先生与朕一同回去吧,”顾峤道,“本是来散心,若真是走到乏累,反倒有悖初衷了。”
何况这宫中也没有旁的什么值得看的东西,还不如回到屋子里同商琅一起窝着。
“好。”商琅依旧是温声应下,只不过在转身的时候,稍稍侧过头朝着御花园那边瞧了一眼。
顾峤没有在意。
等回到御书房去,顾峤寻出棋盘来要跟人对弈,两个人一直下到天色渐暗,宫人悄声入内添烛的时候方才停下。
顾峤坐直身子,伸手在自己酸痛的脖颈上捏了一捏,看着眼前那盘方才下到一半的棋,轻叹一声:“丞相可要传膳?”
商琅将手中白子轻轻搁下去,应了一声“好”。
顾峤听见他答应,便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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