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峤看见丞相大人时隔多年又难得被人围成这样,有些忍俊不禁,趁着这时候开口问了那几位举子人在何处。
随后就发现这群朝着商琅来的人里面,就有一位。
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之后便是交谈甚欢。
峤跟京都那群人周旋久了,自然极喜欢这等赤子之心尚存的人物,期间还趁着添茶增酒的时候,随口问了几句会试的事情,含笑听着他们侃侃而谈,用那一腔热血描绘自己心中的宏伟抱负。
只不过在那几位举子后面意犹未尽地想要询问他们二人的名姓的时候,顾峤还是神神秘秘地,搬出来先前与杜岫交谈时候说出来的那句话——-
“时机未到,等到了的时候,几位自然也就知晓了。”
君子衣冠
【番外4】解了这一身的富贵衣冠,谁也没好到哪去。
两个人没有回宫中去用晚膳, 而是随意找了家酒楼。
一进雅间顾峤就直接吩咐了云暝去查杜岫,随后点了几道菜,同商琅一起等着。
他们这个位置也能听见堂下众人的交谈声, 有不少的文人雅士都难免提到了此次科举。
顾峤倒是没怎么上心, 只在听见几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凝神听了一听。
里面自然难免提到了杜岫。
只不过并没有听出来太多有效的信息,杜岫出身北地,那边本就偏远, 作为一个文举之人, 杜岫也没有那么受重视, 因而京都当中的这群人也都不知晓他的具体身份, 只是将他给当成了哪个他们不知晓的人家的贵公子。
会试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众人也不知晓杜岫究竟如何,只是知晓他这几日在京都当中颇为奢靡。
“先生以为如何?”顾峤边听着下面那群人说话,一边问他。
“先前我二人在北地是意外同他遇见,那个时候杜岫不似伪装,应当是这些年靠着你给的那几锭银子做了些什么生财之事。”
“有如此能力,他还非要到京城中来分一杯科举的羹?”顾峤轻敲了下桌子,“闲得没事?”
在他们眼里,若是说做什么能再短短四年内有如此成就, 那最可能的便是经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生意。
这般, 在顾峤他们看来, 着实没有再多此一举跑来考取功名。
“他来京都应当有其他目的,”小二已经端了饭菜来,商琅在动筷之前道了一句, “这段时日仔细地盯着人便是。”
顾峤应了一声:“他不知我二人身份, 应当也不会太过忌惮。京都又是天子脚下, 想来他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杜岫的消息是在两个人回到宫中的时候得到的,云暝知晓帝王的重视,因此也就没有躲懒直接到户部去取籍册,而是又细细地查了一番,才交给了顾峤。
瞧着云暝送过来的那一本的情报,顾峤轻轻“嘶”了一声。
杜岫今年才十八岁,究竟是云暝查得太细还是这孩子的经历坎坷,竟然能做出这么一本册子来。
“先生替我念吧——”顾峤放松了身子,单手撑着半边脸,懒懒地开口,“太多,看不得。”
整日整日地去瞧那些奏折已经够烦,顾峤看着这么多的字便头疼,干脆把活丢给商琅。
丞相大人博览万卷,一目十行又能过目不忘,来瞧这些东西再合适不过。
但商琅并没有费那个时间给人一字一句地念,而是飞快地翻阅完之后,直接开口同顾峤讲了一遍。
杜岫这十八年过得的确是坎坷地让两人咋舌。
少年出身寒门,祖上并非是北地之人,而是从中原这边迁过去的,本来便与北地的人习俗不合,在那里倍受冷落。加上家族早早地便没落,处境更显艰难。杜岫的父亲在他三岁那年不知去向,母亲一人带他长大,谁知道后来遇上了山贼,受不得辱,最后是自缢而亡。
杜岫在贼窝里面过了三年,可能天生就是个当文人的料子,杜岫能对文章过目不忘,却习不来半点武,虽然说靠着这天资没死在匪首手上,但也是挨打挨骂地挺过来了这三年。
在十岁的时候碰上县令派人来剿匪,杜岫恢复了良民身份下山,后来也没什么钱去做学问,干脆就想方设法地找来了这么一个书童的活计,倒也不用太多的学问,只消守着那些纨绔子弟,别让人出什么事,也别让人惹出什么太大的事情便好了。
不过北地那群公子哥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因为北地的尚武,几乎没有几个愿意待在书房好好做学问的,又长得人高马大,杜岫这样的瘦弱的小少年没少被欺负,加上必要的时候他还得替主人家的公子背锅,从这字里行间,也没见着比先前在那山匪窝里好上多少。
“可怜见的。”顾峤听到这,忍不住感慨一句。
他暂且不说,商琅虽然来到京都之后被传了不少的风言风语,但儿时有父母在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反观杜岫,真真是从泥坑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的。
“阿
草小说